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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可她的一顰一笑,卻在歲月的洗刷中,變得越發清晰起來。
&esp;&esp;大抵是連夢都不願施捨一面,他才潛意識裡,一刻都不敢忘懷。
&esp;&esp;今夜,倒一反常態,難得,她肯回到他的夢裡來。
&esp;&esp;夢境中,男人一睜開眼,那熟悉的倩影,就站在了他床邊。
&esp;&esp;眉目如畫,巧笑盼兮。
&esp;&esp;秦陌想她想的不行,恨不能撲上去抱住她。
&esp;&esp;本以為她會如同以往的夢裡一樣配合,給他渴望的溫存,她卻退了兩步,輕飄飄地避過了他。
&esp;&esp;甚至,朝他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秦子彥,我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
&esp;&esp;秦陌被她譏的心口一陣陣痛,幾乎喘不上氣來,探出手,試圖想牽住她。
&esp;&esp;兩人相隔不過兩三步,卻怎麼都靠近不了。
&esp;&esp;“蘭殊”他近乎有些哀求地喚出了聲。
&esp;&esp;蘭殊靜默地將他看了會,他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眼看就要觸碰到她了,女孩身如薄紙,輕輕一躍,跳到了門前。
&esp;&esp;“既已一別兩寬,你且好好珍惜心上人。而我,也該嫁作他人了。”
&esp;&esp;秦陌瞳孔驟然緊縮,拼命抱住了她,絕望道:“你敢!”
&esp;&esp;女孩面無表情,只靜默地看了他一眼,直接化作了輕煙,消失在他懷中。
&esp;&esp;秦陌驀然睜開了眼。
&esp;&esp;一時間五內俱焚,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緩緩回過了神,吐了口氣。
&esp;&esp;支摘窗不知是不是被夜風打掉了撐杆,屋內四合,籠著一股春夜的悶熱。
&esp;&esp;秦陌的腦袋被悶的頭昏腦脹,一抽一抽地疼,四肢酸脹,渾身,卻是前所未有的冷。
&esp;&esp;嫁作他人。
&esp;&esp;饒只是一場噩夢,這四個字纏擾在他空蕩蕩的心房裡,引得他心如擂鼓,仿似預示著什麼般,叫他一宿不得安寢,比昔日輪班守城,一夜不睡還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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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自元成帝李乾執政以來, 一直勵精圖治。
&esp;&esp;這廂暗中支援秦陌重振玄策軍,那廂將內閣的關注點聚焦於發展大周的商業,拓寬大運河, 修繕古絲綢之路,增加通商岸口,鼓勵國朝商賈出海淘金。
&esp;&esp;自海上商路貫通東西南北之後, 沿海一線的港口, 時不時都會出現遠從海外歸來的富商巨輪。
&esp;&esp;一大清晨, 江南水岸雨霧朦朦,沾衣不溼。
&esp;&esp;未過多時,一輛兩駕的長途馬車穿過氤氳的早霧,就著沿海最外圍的一處岸口停了下來。
&esp;&esp;趕車的車伕生得五大三粗,抬起的虎目如電,正是曹都尉曹立。
&esp;&esp;車裡坐著一位身著月色白袍的年輕男子, 打扮得猶如商賈模樣,揚手掀開了車簾一角, 一雙鳳眸穿過層層水霧睥睨,目若寒星。
&esp;&esp;直到一道金光從天際掃下, 撥雲見霧, 一艘遠航歸來的豪華大商船, 終於從蒼茫一片的大海中, 露出了一點端倪。
&esp;&esp;只見它體型碩大,饒是海水深不見底,在它重重的吃水下, 竟也顯得有些不堪重負的侷促。
&esp;&esp;大船穿過海霧而來, 緩緩在靠近海岸口時,一點點轉動著身形, 小心翼翼進入渡口,走向大運河與海口的交界處。
&esp;&esp;這是一艘第一站前往揚州落腳的商船,裡面載滿了從海外運回來的琳琅商品,上頭都是一些淘金歸來的商賈,幾乎個個富得流油。
&esp;&esp;這些出海商賈的行蹤與歸期素來不定,可能好幾年才有幸碰見那麼一回。
&esp;&esp;若能劫持他們的船隻,這一輩子將不愁吃穿。
&esp;&esp;那幫來無影去無蹤的水匪,這回的目標便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