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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猶如少年般高高綁起的頭髮落下,銀裳的雙手搓上了女孩兒才會用的桂花頭油,一遍一遍梳理著她鴉羽的墨髮。
&esp;&esp;俏皮靈動的朝天髻,流光溢彩的珠釵,蘭殊在銅鏡前攤開了雙手,換上了一身胭脂紅的襦裙。
&esp;&esp;盈盈一轉身,唇角泛出了一抹清麗動人的笑意,逐漸在馬不停蹄的歲月中,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崔氏
&esp;&esp;“原來當年, 阿殊是為了救世子爺才”
&esp;&esp;時隔七年,真相終於大白。
&esp;&esp;盧梓暮呆滯在了原地,久久, 訝然無聲。
&esp;&esp;秦陌撿起地上的面具,一直握在手上看了良久,腦海裡如遭了滿堂的雷擊, 轟然炸得靈臺一片清明, 兩邊太陽穴突突地疼了起來。
&esp;&esp;耳畔一陣又一陣的耳鳴之聲, 蓋過了身旁所有的聲響,他猶如被人勒住了喉間,窒息中,不可抑制地回想起他曾在南疆,撿過一隻小狗給她。
&esp;&esp;她明明是很喜歡的,卻還是沒有帶回家。
&esp;&esp;而他什麼都不知道, 甚至,還在聽到她說麻煩之後, 揶揄她是不是沒有愛心
&esp;&esp;秦子彥啊秦子彥,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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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當日, 紅寺堡一戰, 秦陌置之死地而後生, 一招請君入甕, 雖沒能徹底殲滅敵軍,卻使突厥氣勢大挫。
&esp;&esp;沙場之上,誰不敢死誰先輸。
&esp;&esp;頡利祿見勢不對, 生怕軍心浮動, 將士臨陣脫逃,當即收了攻勢, 夾著尾巴,撤回了兩國交界之處。
&esp;&esp;大周迎來了大捷,秦陌也因此戰徹底嶄露頭角,從小小的少年將軍,逐漸變成了茶樓酒肆中口口稱讚的新一代戰神。
&esp;&esp;秦陌看著冷硬倨傲,實則內心並不自負,自覺比之父親遠遠不及,聽著這個稱號,心中略有虛浮。
&esp;&esp;總覺得名不副實,有負眾望。
&esp;&esp;李乾卻寬慰道:“他們只是說來給自己重拾一個信仰,你真當喊你兩句,就非要你立刻去收復山河不成?”
&esp;&esp;就像“秦”字是軍士的信仰,戰神,也不過是百姓祈望庇護的願景而已。
&esp;&esp;但秦陌是真的想收復山河。
&esp;&esp;皇庭內省,章肅長公主經一場大悲大喜,病中醒來,失而復得,終於在重新抓住秦陌的那瞬間,一顆做母親的心,徹底軟了下來。
&esp;&esp;自秦陌出生以來,幾乎沒有見過長公主落淚。
&esp;&esp;這一滴滾燙的淚水,自此化開了兩人之間的三尺冰封。
&esp;&esp;長公主有意給秦陌補辦一場及冠禮,李乾遣禮部著手安排,為表榮寵,又加了一份恩賞給他。
&esp;&esp;“除了金銀,還是金銀,你就不能賞點別的給我?”
&esp;&esp;“那不然,再賞你一個媳婦?”
&esp;&esp;“”
&esp;&esp;秦陌哐噹一聲,將酒杯磕在了桌上,“你故意的吧!”
&esp;&esp;君子報仇,真是十年不晚。
&esp;&esp;然當章肅長公主提出想將掌兵虎符作為成人禮送給秦陌,內閣那群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老臣,一時間又炸了鍋。
&esp;&esp;章肅長公主聰慧睿智,有治政之才,國家存亡之際勇挑大樑,重振大周朝,功不可沒。
&esp;&esp;但她終歸是名女子,縱有文韜用來制衡內閣,卻無武略領兵打仗,上陣殺敵。
&esp;&esp;這也是這些年她一女子手握兵權,內閣卻並無多少彈劾的原因。
&esp;&esp;他們並不期盼大周的武再度重過文。
&esp;&esp;想當年秦葑威勢最盛之時,無須任何軍令文書,一道口諭,即可調動全境的兵力。
&esp;&esp;落在內閣眼裡,皇帝簡直就是把命懸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