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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蘭殊扶著門沿,微勾著唇角, 只見少年狀似艱難地回過頭,那表情格外不對勁,就像是掉進陷阱裡,被夾住了尾巴的困獸,滿目惶惑,逃也逃不出。
&esp;&esp;蘭殊趴在門前,雙眸疑竇地瞅了他一眼。
&esp;&esp;四目交匯,秦陌避過了她的視線,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之間,蹙起眉稍,“這怎麼弄的?”
&esp;&esp;蘭殊下意識低頭,攤開手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袖角腕口,沾到了一些零零星星的紅點,看著像是血漬一般。
&esp;&esp;“我剛剛在廚房做糕點,不小心沾到了一點調色料。”
&esp;&esp;秦陌神色稍霽,“怎麼突然做起糕點了?”
&esp;&esp;“啟兒這兩天參加院試的秀才選拔,我想做點他愛吃的,等他從考場出來的時候,拿去接他。”
&esp;&esp;秦陌微一頷首。
&esp;&esp;蘭殊繼續站在門前,將他著意地望著。
&esp;&esp;秦陌眼睫輕顫了下,垂眸沉吟了半晌,才凝重著神色,壓著嗓子道:“怎麼把臥室佈置得這麼豪華?我一時間都沒習慣過來。”
&esp;&esp;蘭殊無辜地眨了眨眼,“不是我故意奢靡,這是陛下御賜的。劉公公前日親自帶人將這一套桌椅床架送了來,說是陛下祝賀你我喬遷,特意遣人尋最好的木匠打造的。我不好抗旨不遵”
&esp;&esp;秦陌驀地回想起商議科舉試題那夜,走出御書房,李乾曾誇口要送他一份大禮。
&esp;&esp;他當時還不信,目前看來,這的確是一份“大”禮。
&esp;&esp;就這一副堪比一間小屋的拔步床,躺下七八個大漢,綽綽有餘,雕欄工藝之精巧,滿大周估計也找不著第二副。
&esp;&esp;看得出來,李乾是花了心思的。
&esp;&esp;只是秦陌覺得他這表哥,多多少少和他有點八字不合。
&esp;&esp;秦陌抿了抿唇,掙扎了片刻,扭頭決定先去書房湊合一個午覺,至少先定一定心神。
&esp;&esp;臨行前,少年特意瞟了眼窗臺前的高几,倒是沒有那兩盆異色的山茶花。
&esp;&esp;蘭殊默默跟在了他身後。
&esp;&esp;秦陌回頭瞥她一眼,望著她眼底閃過的憂思關切,才想起了什麼,微朝她招了下手。
&esp;&esp;蘭殊銜笑朝他湊近了兩分,那獨一無二的清甜女兒香撲鼻而來,摻著格格不入的法門檀香,秦陌鼻尖動了動,目光落了眼在她腰間多餘的香囊上。
&esp;&esp;他當初送給她的香囊,他現兒只覺得越發礙眼起來。
&esp;&esp;蘭殊的小耳廓自覺朝著他薄唇靠近,秦陌的眼前,一張瑩潤如玉的側臉入目而來。
&esp;&esp;少年凝著她纖長濃密的睫羽看了片刻,低聲與她報平安道:“陛下臨時改了題目,從那十道以外的題目裡選了考題。”
&esp;&esp;那日,秦陌連夜趕回了皇宮,同李乾稟報考題疑似洩露之事。兩兄弟琢磨了一夜,決定將計就計。
&esp;&esp;他們並不知是誰洩露了考題,當下發作,只會打草驚蛇。不如假裝全不知情,暗自修改考題,靜待東窗事發。
&esp;&esp;今日是春闈的第一天,秦陌特意讓靜塵扮作了監考官,混入考場調查,憑他察言觀色的能力,定能找出那些買過試題的考生。
&esp;&esp;他們花了大價錢,卻買到了假試題,一定會惱羞成怒,回去找賣題的人。靜塵屆時只要順藤摸瓜,自然就能抓住幕後操縱的罪魁禍首。
&esp;&esp;蘭殊聽到秦陌派靜塵前去摸查,忍不住問道:“靜塵師父不是禿頭嗎?也能扮監考官?”
&esp;&esp;“正是禿頭,他什麼都能扮。”秦陌道,“上回的任務,他還扮過女郎。”
&esp;&esp;至於他一個和尚何辜扮女郎,自是為了陪秦陌探查一些魚龍混雜的場合。秦陌當時需要一位女伴,卻不喜別的女人碰他,也不想帶蘭殊去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
&esp;&esp;靜塵生得眉清目秀,被迫攬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