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淀醫院,病房
袁瑞金捧著鋁製飯盒,正在啃豬蹄,他也不知道岳母從哪聽說的偏方,小腿以下骨頭受傷,就得啃豬蹄。
爛爛乎乎的豬蹄,啃得袁瑞金滿嘴的油,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即便是他們這種家庭,也難得盡情放肆的吃一回肉。
不是沒錢,是不好買。不過年不過節的,他們也不想為了一口肉,搭人情。
正在給袁瑞金擦腳的楊秀寧,皺著眉頭髮牢騷:
“你說徐槐有沒有譜?居然持槍跟保衛科對著幹,這下好了,我聽醫生說,衛健委的領導和醫院院長,都去討說法了。”
“弄不好,他這次去市局的任命,要被扣下來。”
“還有臉說別讓我妹影響你們袁家,我看他才是你們袁家自找的火藥桶,遲早有一天爆炸。”
“你就勸勸袁桐,讓她趕緊跟徐槐分了,我給重新介紹一個。”
袁瑞金權當沒聽見,左耳進右耳出,隨口敷衍道:“老三的事我敢管?連咱媽都說不通。”
“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妹跳火坑吧。”楊秀寧手裡下意識加大了力道:“你看看,以前挺好的性格,落落大方,現在怎麼變成財迷了?一根虎骨跟你要兩百塊,還是不是一家人?還有沒有把你當大哥?”
為什麼你還不清楚嗎!袁瑞金擦了擦嘴道:“以後別當著袁桐的面,說徐槐的不是,人家現在是夫妻。”
“什麼夫妻?領證了嗎?”
楊秀寧氣不打一處來,不停地埋怨嘮叨:
“跟了徐槐以後,一股子小家子氣,我都不好意思說是她嫂子,真是應了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們袁家真是白養她了,還沒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上次咱爸那些菸酒,被她一個人全拿走了,我倒不在乎那些東西,可她眼裡還有你這個長子嗎?”
“不行……腿疼,趕緊喊醫生過來……”袁瑞金突然痛苦地扭曲著五官,楊秀寧嚇了一跳,趕緊跑出去大喊醫生。
袁瑞金無聲嘆氣。
大概一分鐘後,一位年輕男醫生匆匆跑過來。
“司徒主任呢?”楊秀寧不悅地看著年輕醫生。
“主任不在醫院。”
年輕醫生抹了把額頭的細汗,趕緊檢查袁瑞金的斷腿。
骨科主任司徒南,在沙甲一被帶走後就消失了,有人看見他離開了醫院,可誰也不知道去哪了。
偏偏下午的骨科病人特別多,他忙的焦頭爛額。
又過一分鐘,袁桐微微喘著氣,快步走進病房,詢問袁瑞金的情況,在她身後是輕輕晃著尾巴的嚶嚶怪。
嚶嚶怪進了病房後,無精打采地臥在床頭,從嘴裡吐出一大塊虎骨,嘎吱嘎吱地啃起來。
嚶嚶怪很不開心。
狗就不要面子了嗎?!
你們想罵就罵,想摟就摟?
年輕醫生幾次確定袁瑞金沒有大礙後,又叮囑幾句,匆匆離開。
“袁桐,你大哥沒事,你忙你的吧。”楊秀寧瞥了眼嚶嚶怪後,臉色更加不悅,帶著狗來醫院幹什麼?
嚶嚶怪感受到楊秀寧的目光,抬頭瞥了她一眼,又懶洋洋地繼續啃骨頭。
這時候,骨科的年輕醫生又匆匆拐回來,滿臉震驚的看著嚶嚶怪啃骨頭:
“這……這……什麼情況?”
楊秀寧立馬道:“不好意思,我們這就把狗攆出去。”
她扭頭看向袁桐:“趕緊的,醫院不準帶狗,把這畜生弄出去。”
嚶嚶怪喉嚨裡發出低吼,衝著楊秀寧呲牙,嚇得她後退幾步,躲在袁桐身後:
“它怎麼還咬人啊?”
袁桐道:“大嫂,狗不咬人的話,誰養啊。”
“不不不,你們誤會了,我是想說,這條狗啃的骨頭,是虎骨啊,而且……而且是腿骨,好得很啊。”
年輕醫生拍腿跺腳:
“哎呀,這不是暴殄天物嗎,同志,趕緊把虎骨拿回來,就這一截虎骨,能泡三百斤虎骨酒呢。”
楊秀寧臉色越發不好看:“袁桐,你賣給你哥的虎骨要兩百,卻給狗啃更好的?你大哥在你眼裡,還不如狗?”
袁瑞金:???
袁桐:???
“大嫂,首先,這狗和虎骨都是徐槐的,而且徐槐還沒有傻到用虎骨餵狗,一定是它偷來的。”
嚶嚶怪狗眼裡滿是鄙夷,一塊骨頭而已,還用偷?
我是正大光明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