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大軍在冰洋極北折返已經三日,刀王堂與刑堂的隊伍經艱苦行軍,終於逐步接近北域關口。一路上,不斷有弟子痛感此番深入收穫有限:屢次圍點殲敵,卻只找到化星堂的外圍據點;屢屢與魔修交手,卻難見蘇臨或血冥深殿的真正核心——宛如萬里風雪中追逐鬼影,始終抓不到“真身”。
然而,對堂主與大多數同門而言,收兵回關並不代表失敗:至少,這幾個月裡北域再沒有成型的魔修大本營。敵人若強行進駐,也將付出慘重代價,甚至再難立足。若蘇臨不在北域,或許便在東荒或別處關鍵地域。堂主計劃返宗後再評估形勢,再作全力一擊。
折返之路仍舊漫長。自極寒絕境回程,天風門的大軍要經過大片冰原與零碎雪峰。幾處本該相對平坦的通道,卻被近期風暴所封,積雪深達數尺,飛舟也常受風向干擾無法穩行。弟子們只能一步步在風雪裡跋涉,依賴金丹、築基靈力抵禦嚴寒與狂風。
此日清晨,北域風暴再度肆虐,天色昏沉難分晝夜,雪粒像利刃拍打在甲冑與臉上。“再忍上兩三日,就能到關口。”副堂主這樣鼓勵隊伍。刑堂長老也不斷調動護陣與保暖符,讓陣中弟子可減輕些風寒。
陸青雨騎著踏雪靈獸隨行,聽巡邏隊彙報一路無大規模敵蹤,心想:“看來敵方知道我們要回返,也沒敢再做大動作。夜襲雖時有出現,但傷亡可控。或許他們已完全隱於冰海某個角落,又或者早已撤往別處。”
傍晚時分,前鋒偵查隊卻突然來報:在離大軍十餘里外的一道冰裂谷口,見到女魔修影跡,且聽到怪異吟唱聲,山谷間殘留不少血跡。可當偵察小隊想近身探查,卻又感到刺骨冰煞撲面,被迫退回。
訊息一出,堂主當即振聲召集副堂主與陸青雨:“此女魔修多次於北域出現,屢施毒辣暗襲,若真在那冰裂谷,不宜輕縱。咱們可趁此機會再做一搏,看能否取得關鍵進展。”
副堂主提議:“堂主,我等可派百人分兵圍谷,以防她再度遁逃。您若要親自下去,務必謹慎,謹防陷阱。”陸青雨也嚴肅點頭:“之前類似場景常是誘餌,但也許敵人確有後招。弟子願隨堂主同行。”
堂主冷然回應:“正合我意,我正要看看,這群魔修還有多少小伎倆。”
那夜大軍便停駐此處,堂主只率約莫四五十名精銳,包括陸青雨與刑堂一部分金丹,悄然向冰裂谷潛進。其餘人馬則於原地等候或遠端佈防。
冰裂谷乃一道狹長裂縫,由地殼變動形成,高聳冰壁聳立兩邊,中間道路僅容數人並行,顯得極其險惡。更有半空飄搖雪塊、暗生的冰柱,稍不留神便可能崩塌。
隊伍在谷口停頓片刻,由堂主施展刀氣震開表層冰霜,以確保不被陷坑埋伏。然後向裡推進了約二十多丈,才見到地面上滿布血跡,零散殘肢與兵器碎片,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煞在翻騰。
刑堂金丹長老查勘後,面露震驚:“這是咱們先遣偵查隊的遺物,還有一部分不明死者肢體,應該是敵魔修?難道此前已經在此激鬥過?”陸青雨心裡一沉:那女魔修果真狡詐,也許先除掉一些礙事之魔修或部署?此地似滿地屍骨,卻不見活人。
行不多遠,隊伍再度見到一道形似陣法的冰壁,上面刻滿扭曲的符文,隱約散發“血冥”氣息。堂主走近,以金刀輕輕觸碰,冰壁轟然震動,內部竟有一股黑色能量呼嘯而出,想要反噬。
堂主冷哼一聲,揮刀破之,黑色能量瞬間被刀罡撕碎。可眾人仍感到一股陰寒刺骨,那符文彷彿在嘶鳴,宛若怨魂在冰裡掙扎。
陸青雨斬掉殘餘靈氣,忍不住低語:“這種冰煞凝結的符文,比前些日子見到的地火陣更陰森,似乎又是對‘血冥深殿’某種分支。女魔修必曾在此施法。”
堂主神色微冷:“她與化星堂屢佈陣,卻遲遲不見規模成形。看來都只是外圍試煉或誘餌。蘇臨讓她監控此地?還是她另有任務?”他下令破陣符生效,將整面符文冰壁炸裂,令其再無效用。
刑堂執事在碎片堆裡拾到幾根尖銳冰刺,上面殘留淡淡血汙,猜測這是女魔修慣用的武器之一,可見她或許剛離開不久。又一條線索,不足以定奪。
繼續深入,冰裂谷越發幽深,氣溫彷彿再降數度,一些築基弟子開始身體發抖,只能依靠丹藥與靈力維持。隊伍借法寶燈籠照明,艱難跋涉在狹窄冰道中。突然,一聲似哭似笑的怪音在谷底迴響,嚇得眾人心中一緊。
“在哪?”堂主警惕環顧,堂內弟子紛紛戒備刀劍。怪音斷斷續續,宛若有人在嘲諷或引誘。陸青雨眼神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