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生前便被某種妖物啃掉了半邊臉,如此死法,也能叫失足溺水?”
黎煊的暴喝聲迴盪在靈堂之上,甚至越過屋脊,直衝蒼穹。
隱隱有把整座林府掀翻的意思。
凡通妖者,皆應該與妖魔同誅。
但黎煊畢竟不是雙標的人,他認為通妖者大多是受妖魔的暴力脅迫,只能算是從犯,應該酌情寬宥。
但是。
如果查妖司已經找上門來,卻依舊百般阻撓。更有甚者,偽造事實以幫助妖魔掩蓋罪行,那便是……
罪無可恕。
整個林府,此刻在黎煊的眼中都是這樣的人。
感受到黎煊身上散出的恐怖威勢,就連一向傲慢的雷泰也默默的退了兩步,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表示這事與我無關。
“那麼到底是哪一位妖魔潛入了林府,殘忍的殺害了林王氏?”
按照黎煊的估計,當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殺死劉王氏的真兇,也應該出現在他面前了。
反常的是,這句話落在林府,竟然沒有掀起一點浪花。
“草民倒是有些線索。”
黎煊把目光移向林海餘,這位飽經滄桑的前任典吏長則伸手引著他向靈堂之外走去:“黎捕頭,你跟我來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靈堂。
“黎捕頭可還記得草民剛才跟你說過的兩個人物麼?”
林典吏的步履沉重:“您是其一,而另一人,便是我那侄女林青嵐。”
“從我見這侄女的第一眼,就斷定她是天選的林家下一任掌權人。”
“只可惜……我那大哥太頑固,始終不願承認青嵐的嫡女地位,甚至不惜從支脈的後代之中挑選一位進行過繼培養,真是……”
“愚蠢。”
有了黎煊的支援之後,林海餘似乎一下子年輕了許多。
他甚至有心情去批評一下他那個當家作主的大哥:“我之前一直都是支援青嵐坐上家主之位的。”
“但是自從她從白狐山回來之後,就好像變了個人。每天早出晚歸的,見不到個人影,根本不成體統。”
“也不知道我這大侄女都是在忙些什麼。”
“之前她聰明睿智,行事謹慎,可現在……真是一言難盡。不知道黎捕頭可清楚,她到底在白狐山經歷了什麼?”
黎煊心中一凜。
關於林青嵐在白狐山上的遭遇,他當然不能明說。
那位大人的功力,他可是深有體會。當時的他在那位大人手中,可真如螻蟻一般,揮手可滅。
如果不是聽說那位大人正處在化人破境的關鍵時期,一身實力發揮不出兩成,他也絕對不敢來林府與她對質。
現在,也只能祈禱那位大人她的修為並沒有這麼快的突破,那也就意味著黎煊尚有一戰之力。
“到了。”
眨眼間,林典吏便停在了一座平平無奇的院子跟前:“黎捕頭,接下來的事,就麻煩你了。”
他在院外駐足,再沒有往前走的意思。
黎煊會意。
他抬頭看了一眼時辰,正是巳時末,太陽正烈。
只是這極夜之中的陽光,似乎並沒有任何的溫度,照的人心裡發慌。
黎煊本能的將生死周天之中的死來刀調整到全盛的狀態,他謹慎的邁步走進院裡。
“林大小姐,故人黎煊,特來拜會。”他那洪亮的嗓音漫向房間內部。
過了很久,精緻的小房子裡才傳出一道慵懶的聲音:“原來是黎大捕頭,快請進。”
絲絲涼意順著黎煊的脊柱散了出來,他的靈覺在本能的預警。
房間裡這位林大小姐的聲音,怎麼和之前那位大人如此不像?
之前的狐仙大人,高傲、冷漠,從來不會正眼瞧他一下。為何今日變得如此的……禮貌?
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想必是此妖魔的修為還沒有恢復,所以才委曲求全?
如此,那可是他的天賜良機。
黎煊懷著十二分的警惕之心,推開門扉一步踏入房間中。
一股暖風撲面而來。
緋紅色的迷霧充斥著整個房間,一位身姿綽約的美女若隱若現。輕羅薄紗,那雙瑩白筆直的大長腿在迷霧裡美的發光。
“什麼鬼東西?”
就在黎煊將要上前檢視時,一隻柔荑兀然從他腦後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