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副將尚有任務在身,不便多飲,諸將既然來了,便與本將不醉不休。”
沉重的話題過後,酒宴再度變得活躍起來。
面對老將軍的邀請,徐寒江和荊秋雨二人皆是面露難色。
“啟稟將軍,屬下奉命監管的那頭鹿妖,最近又有大動作。屬下是請萬偏將前去周旋,我才得以脫身。”
“以萬偏將的功力,恐怕不是那頭鹿妖的對手。所以屬下現在必須得趕回鹿樵山,阻止它為禍。”
徐寒江拱手致禮,率先稟告道。
“啟稟將軍。”
荊秋雨也緊隨其後:“屬下轄境中的那頭黃鼠狼狡詐的很。這一次屬下提前給它佈下了天羅地網,才將其暫時困住。”
“屬下若是不能及時的趕回去,一旦讓其脫困,恐怕我手下的那幾個都統,一個也不能活。”
兩人正要結伴告辭,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回來端起了酒杯:“這次實在是匆忙,屬下等且在這裡向王將軍、黎副將賠罪。”
“待我二人擊退了妖魔,再來與將軍、與黎副將共飲。”
“哼。”
面對這兩位偏將軍的敬酒,王老將軍哼的一聲把酒杯摁在了桌子上,面露不悅。
而黎煊則是直接站了起來,當著他們兩人的面,開始活動筋骨。
這什麼情況?
黎副將要出手收拾我倆?
我倆犯了什麼錯?
從接收到將軍急詔的那一刻,我們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就因為現在不肯留下與他們二人飲酒,就要捱揍?
我們可是急著要趕回去阻擊妖魔啊,還有沒有王法?
“本將早就跟你們說過了。”
王老將軍往嘴裡填了一口菜,滿臉的橫肉都在蠕動:“今日,只有黎副將一人有任務,可以少飲。其餘人等,都坐下陪本將軍喝酒。”
什麼意思?
兩人面面相覷。
又是善也走了上來,細心的為兩位偏將軍解釋道:“兩位偏將軍容稟,你們的老對手,屬下早已把詳細資訊都呈給黎副將了。”
“黎副將說……”
“黎副將說什麼?”
“他說這群逆骨的妖魔,早就該全宰了。此戰他親自前往,諸位偏將軍都可以稍事歇息。”
徐寒江和荊秋雨聞言,使勁的嚥了口唾沫。
他們早就知道黎副將很強,卻不知他能強到這種地步。這才剛剛經歷一場血戰,還沒等恢復,就敢獨身一人前去襲殺各路妖君?
須知為禍白羊郡的這些個妖君,哪個沒有三百年的修為?
他們相視一眼,頓時轉身朝著黎煊敬上杯中酒。這兩員大將在黎煊面前拼命的彎著腰,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敢以一人一刀而鎮殺一郡之妖魔,試問白羊郡能有幾人?
唯黎副將一人而已。
“兩位將軍的酒,待本將回來再喝罷。”
黎煊飲完自己杯中的酒,一拂袖袍,大笑著出門去了。
殿中的眾人凝望著他的背影,目色複雜。黎副將來此郡城不過區區半月,卻已經成了這裡的主心骨。
殿中所有人紛紛起身相送,卻只聽他吟道:
“蒼天明月照酒卮,劍藏胸中意飛馳。”
“妖魔肆虐何處見?飲罷正是揮刀時!”
……
白羊郡的東北部,有一座險山,名為鹿樵。
此山林木茂盛、妖獸遍地,諸妖之中最為強大者,那是一頭名為“麝”的鹿妖。
此刻。
在鹿樵山中,正在上演一場血腥的追逐。
衛道司的偏將軍萬藝君持劍疾馳在密林深處,她渾身染血,氣息萎靡,時不時的回望,那雙美眸裡滿溢著驚恐。
而在她身後不遠處,有一座小山般的影子悠閒地邁著四蹄追著。
這是一頭巨型鹿妖。
它渾身披著淺黃色的毛髮,其上有梅花形的圖案鐫刻。最顯眼的是它那一雙巨大的鹿角,如小樹一樣生長在頭頂上。
飛鳥穿林時,鉅鹿涉於溪。
噠噠噠。
鹿妖的步伐不緊不慢,極有韻律,輕輕的甩掉了蹄上所沾的水漬,又向萬藝君逃命的方向追逐而去。
細看它那一張巨大且猙獰的鹿臉上,似還銜著一抹微笑。
又是半個時辰之後。
萬藝君終於知道她跑不掉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