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靈從神秘空間踏出,日光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卻無法驅散她周身那層如影隨形、深入骨髓的徹骨寒意。她下意識地抬起手,動作遲緩且沉重,緩緩摸向左耳那枚殷紅似血的耳墜。這耳墜仿若一顆被詛咒的魔石,是心魔殘留的可怖印記,更是一道深深鐫刻在她靈魂深處、難以癒合的猙獰傷口。指尖剛一觸碰到耳墜,一股電流般的酥麻之感瞬間傳遍全身,剎那間,往昔那一場場驚心動魄的心魔之戰畫面,如洶湧的潮水,裹挾著無盡的恐懼與痛苦,再度清晰地浮現於她的腦海之中。
此時,同伴們焦急尋覓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墨淵最先捕捉到她的蹤跡,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喜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黑暗中驟然亮起的星辰,轉瞬之間,便被鋪天蓋地的擔憂徹底取代。他的腳步急促而慌亂,幾步便來到她面前,嘴唇微微張開,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卻又在瞬間哽在喉間,最終只是抬起手,動作輕柔卻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那看似不經意的動作裡,飽含著不加掩飾的關切與心疼,如同一股暖流,卻難以驅散她內心深處的陰霾。
“妙靈,你可算回來了,你到底去哪了?”秦烈粗獷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與焦慮,臉上的擔憂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眼神中滿是對她安危的關切。
蘇妙靈扯出一抹略顯牽強且疲憊的笑容,那笑容裡藏著深深的無奈與疲憊,彷彿歷經了一場漫長而艱辛的跋涉。“我……只是去探尋了一些關於自我的秘密,現在沒事了。”她滿心不想讓同伴們為自己過多操心,可那聲音裡的虛弱與無力,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清晰得讓人無法忽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她乾涸的靈魂深處擠出來的。
回到眾人身邊,蘇妙靈努力想要融入他們的交談,試圖找回往昔那種並肩作戰的默契與溫暖。可往昔那些心魔幻影卻如同附骨之疽,又似狡黠的鬼魅,總是不合時宜地突然浮現。在與大家討論接下來的行程時,眼前毫無徵兆地閃過心魔手中那如血色長虹般的破魂鞭,那鞭子裹挾著呼嘯的風聲,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如同一頭兇猛的上古兇獸,朝著她瘋狂抽來。她的身體不受控制,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這細微至極的動作,還是被心思細膩如發的墨淵盡收眼底。墨淵不動聲色地靠近她,壓低聲音,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問道:“妙靈,你真的沒事嗎?”蘇妙靈慌亂地搖了搖頭,雙手在空中無意識地擺動,彷彿這樣就能將那些如噩夢般的幻影狠狠甩出去,“我沒事,可能只是有些累。”那聲音裡的顫抖,如同深秋枝頭的落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夜晚,靜謐的黑暗如同一床厚重的棉被,將整個世界包裹起來。眾人在一處山洞中休憩,山洞裡瀰漫著一種壓抑而又沉悶的氣息。蘇妙靈獨自坐在角落,緩緩閉上雙眼,想要尋求片刻的安寧與解脫。然而,她剛一閉眼,便一頭栽進了一個詭異奇異的夢境之中。她置身於一片荒蕪死寂的戰場,四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同伴們的身影,可他們卻都被黑暗力量無情侵蝕,眼神空洞無神,彷彿被抽走了靈魂,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軀殼,機械地對她舉刀相向。蘇妙靈驚恐地瞪大雙眼,那雙眼眸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聲嘶力竭地呼喊著他們的名字,那聲音在空曠的戰場上回蕩,卻沒有得到一絲回應,回應她的,只有一道道冰冷刺骨的攻擊,每一道攻擊都像是一把利刃,刺進她的心臟。
在這混亂無序的夢境裡,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內心深處隱藏的恐懼與愧疚。她滿心害怕因為自己的心魔,會讓身邊這些珍視的人受到傷害,這種恐懼如同一條無形的繩索,緊緊勒住她的咽喉;也深深愧疚於自己曾經被心魔操控時,那完全失控的可怕模樣,愧疚如同一把沉重的枷鎖,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突然,一隻巨大無比的黑暗之手從地下猛地伸出,那隻手的面板粗糙而又幹裂,手指張牙舞爪,帶著無盡的惡意,將她緊緊攥住,那是心魔的力量,試圖再次將她拖入無盡的黑暗深淵,黑暗中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窺視著她,發出陣陣陰森的冷笑。
就在蘇妙靈拼命掙扎之時,那隻黑暗之手竟緩緩幻化成一個人形。她驚恐地瞪大雙眼,瞳孔急劇收縮,因為她難以置信地發現,這人形竟然與自己有著幾分相似。心魔的面容在黑暗中若隱若現,眉眼間與她如出一轍,可那眼神裡,卻透著無盡的惡意與瘋狂,彷彿是從地獄深淵爬出的惡鬼,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冷笑,那笑容彷彿在嘲笑她的軟弱與無助。心魔咧開嘴角,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笑聲,那笑聲如同夜梟的啼鳴,在她耳邊不斷迴盪,“你以為你能擺脫我?我們本就是一體,你的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