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燈火通明,宛如白晝。村民們還在忙活著收拾殘局,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一處偏僻的角落,蘭依茉斜坐在屋簷下的石階上,依靠著石柱,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燈籠的幽光,照耀出她臉上清晰的淚痕。
李臨風和林飛燕走過來。
蘭依茉急忙擦了擦眼淚站起來,怯怯地喊了一聲:“李公子。”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希望李臨風對她說些什麼。
“接下來,你怎麼打算?”林飛燕問道。
蘭依茉低下頭,黯然道:“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死也不想回去那個家了。”
林飛燕勸道:“畢竟是你的親哥,就算有什麼錯,也不至於斷絕關係吧。而且你遲早是會嫁人的,對吧?”
蘭依茉苦笑了一下,說道:“自打父親出了事,蘭家境況一落千丈。我哥自小受父母寵溺,哪裡吃得了這些苦?回到祖宅老家,終日鬱鬱寡歡,僅剩的一些家產,也被他拿去喝了酒。
其實我知道,他和嫂子一直都覺得我是個累贅,早就想把我帶到城裡去賣了換錢。我誓死不從,他和嫂子便在家裡百般擠兌為難我。
這次選美,他知道我會勝出,事先跟袁通天就談好了條件。袁通天暗中給了他十兩銀子,卻威脅我說如果不從,就要殺了我的哥嫂。
那時我已萬念俱灰,人情淡泊如斯,我也覺得活得沒什麼意思。我不知道會面臨什麼,卻也沒想反抗,用這種方式解脫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看著極為可憐。
林飛燕嘆了口氣道:“真是幸福的人大體相似,不幸的人卻各有各的苦楚。蘭姑娘,剛才我們問了一下,玉女宗在廣收弟子,不如你去她們那裡。既能有個落腳安身之處,還能受到宗門庇護。”
蘭依茉咬了咬嘴唇,抬頭看了李臨風一眼,卻沒說話。
李臨風問道:“你想不想去玉女宗?”
蘭依茉使勁搖頭。
林飛燕眉頭一皺:“那怎麼辦?”
蘭依茉撲通一聲跪下來,眼淚汪汪地乞求道:“李公子,我想跟著你。我什麼都不要,只要有口飯吃就行。我餘生做牛做馬,當丫環侍候你,求求你收留我吧!嗚嗚……”
接著傷傷心心地哭起來。
李臨風對她的想法早有預料,扶起她安慰道:“好了,別哭。”
小女孩著實可憐,關鍵是長得真好看。李臨風豈能不動惻隱之心?
“那怎麼行?”林飛燕撅著嘴拒絕道,“我們還要去執行任務呢。若是帶上你,還怎麼行動?”
蘭依茉委屈地說道:“我跟著你們,若是遇到危險,你們也不用管我。是死是活,我都不拖累你們。”
“說得輕巧。”林飛燕道,“有你跟著在,怎麼可能完全不管不顧?”
蘭依茉低下頭,抽泣著不知道怎麼辦。
李臨風懇切說道:“別怕,我不會拋棄你的。”
蘭依茉抬起頭,怔怔地看著他。
“頭兒,可是……”
“行了!”李臨風堅決道,“我們的執行任務,也是為了拯救百姓。”
林飛燕怒哼一聲,扭頭邊走邊道:“哼,你是為了拯救美女吧!”
接著還小聲罵了一句:“臭男人!”
蘭依茉委屈地說道:“若是公子實在為難,依茉也不會糾纏。”
李臨風微笑搖頭道:“走自己的路,哪管別人說什麼?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
蘭依茉擦了擦眼淚,露出甜蜜的微笑。
院外蘭依茉的哥哥蘭依倫,坐在黃桷樹下一張條凳上,提著酒壺,把最後幾滴倒進嘴裡。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男子提著一壺酒湊上前來道:“倫哥,幹啥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依茉不願意跟你回去,不是正合你意嗎?”
蘭依倫扭頭看了一眼,來的是鄰居好友蘭小春,小名二狗子。自回村裡後,二人意氣相投,常在一起搞點小偷小摸換了錢喝酒。
蘭依倫苦笑了一下道:“若不是家道中落,誰願意拋棄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畢竟是同胞兄妹,豈能不心疼?”
二狗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得向前看。難道今晚你就打算在這喝點酒了事?”
蘭依倫不解地看著他:“你想怎的?”
二狗子四下看了看,低聲道:“你妹妹都下山了,那嫁妝可還在山上呢。”
蘭依倫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