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從別人那兒聽來的。跟我爹一塊進學的有一個人,他早就被預定到阿耨多羅佛門當佛子。這個人當時有一個傳聞,他若是不修佛,那就會墜入無盡地獄,他修禪進佛,是一件極大的功德,當時推舉他進禪宗的若苦禪師在他進學之後,修為立即上了一個大境界,若那人真證得佛果,若苦禪師便能超越因緣和合,達到無餘涅槃。”
他說到這裡,超絕刻意地等了一會兒,池愉果然上鉤,追問道:“然後呢?”
凌鶴洲滿意地繼續說:“然後啊,然後這名預備佛子叛出了禪宗,殺了很多人,徹底墮魔,推舉他的若苦禪師也受到了極大的牽連,修為盡失不說,還被施於五百年的刑期。”
池愉咋舌,“會不會過分了?舉薦一下,懲罰就這麼大嗎?”
凌鶴洲說:“他賭那人能證得佛果,賭贏了就雞犬升天,功德加身,開智啟悟,達到圓寂,不生不滅,無為自在。賭輸了,只是修為盡失,還有五百年的刑期。這懲罰已經很輕微了,若是賭贏了,那功德不敢想象,怕是能修得辟支佛。”
池愉誠實地說:“不太能聽懂,我對這些沒有研究。”
凌鶴洲笑起來,說:“你不懂也正常,以後有機會你可以去自在洲走一走,那邊地界很特殊,非常適合修行。但自從出了那件事後,自在洲極度排外,收受修士的禪宗也嚴格了非常多,想進學非常難。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池愉記在了心裡,又問:“你剛才說的你爹那個朋友呢?他還在嗎?”
凌鶴洲說:“應該是不在了,我在我爹的藏寶閣看到過他的牌位,牌位在凡人那邊是祭奠逝者的一個木牌,特殊節日會奉上三牲和好酒,很有意思的風俗。不過跟你掩埋掉路上屍體一樣,沒什麼太大的意義。”
池愉:“。”
池愉繼續振奮地說:“舊的龍傲天已經逝去,新的龍傲天正如朝陽一般冉冉升起,沒錯,說的就是我!”
他低頭問幻電:“幻電!你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嗎?”
幻電蹭了蹭他,表達了積極的意願。
池愉問凌鶴洲:“凌鶴洲,你願意成為我的白鬍子老爺爺嗎?”
凌鶴洲:“啊……”
他看見那魔頭的劍如此絲滑的倒戈,心裡震撼,隨即一種無法言說的危機感襲上心頭,叫他不自覺地開口:“呃,我願意……不過只能是暫時的,我還要回天衍宗。”
池愉說:“沒事,白鬍子老爺爺都是暫時的,因為到中後期,白鬍子老爺爺要不就想奪舍龍傲天,要不就被榨乾下崗了。”
凌鶴洲:“……”
池愉高高興興地說:“我雖出身微末,卻也有鴻鵠之志。”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即今江海一歸客,他日雲霄萬里人!【注1】”
他的快樂似乎感染了懷中的幻電,幻電發出一聲與之前都不同的清越劍鳴,與之應和。
凌鶴洲心裡一震,心裡複雜,他從沒見過這樣的人。
他的快樂和喜悅都毫無緣由,帶著比枯木逢春術法還要旺盛蓬勃的生命力,只是看著,都被同化感染了似的令人愉快。
池愉說:“對了,你以後不要叫我名字,要叫我龍傲天!在外面的身份是自己給的,我說我是龍傲天,我就是龍傲天!”
凌鶴洲:“……”
這個名字沒池愉好聽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