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安沒有看崔青梧，而是定定地望向厲無殤。崔青梧握緊了拳頭，指節泛白，內心湧上一股酸澀。

厲無殤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感情：'安安，你還是愛我的，對嗎？'

蘇念安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站著。崔青梧的心沉到了谷底，五味雜陳，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局面。厲無殤的眼神中透出一絲瞭然，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在房間裡迴盪，帶著一絲淒涼。

崔青梧皺起眉頭，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厲無殤的笑聲漸漸收斂，眼神變得空洞，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蘇念安垂下了眼眸，房間裡瀰漫著一股無法言說的悲傷。

厲無殤再次開口，聲音透出一縷疲憊：'你恨我嗎？'

崔青梧愣了一下，不知道他這句話到底是問誰。蘇念安依舊沒有回答，只是抬眸看著厲無殤，彷彿在用眼神訴說著什麼。崔青梧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他不明白蘇念安為什麼會這樣看著厲無殤。

厲無殤自嘲一笑，陷入了深深的回憶：'我早該知道的，當年之事，我確實有錯，但你也有錯，不是嗎？'

崔青梧眉頭緊鎖，不明白厲無殤的意思。蘇念安看著厲無殤，依舊沉默不語，彷彿一切塵埃落定。厲無殤突然笑了，笑聲中有些瘋狂，又帶著一絲不甘。他穿著戲服在小小的房間起舞，彷彿回到了南宋清明上河的繁華景象。

崔青梧看著這一切，心中五味雜陳，腦海中浮現出無數往事。厲無殤一邊舞一邊唱著《須盡歡》，彷彿想要挽回什麼。蘇念安拿起旁邊早已落灰的合巹酒用的龍鳳酒杯，輕輕說道：'再聽一遍《須盡歡》，敬我們的初相識。'

厲無殤看向蘇念安，眼神複雜，最後一飲而盡。隨後，他的身影隨風飄揚，消散在六界之內。酒杯隨後落地，破碎開來，如同他們破碎的過去。蘇念安蹲下撿起一片碎片，碎片在她手中化為齏粉，似乎已經釋然。

崔青梧心中百感交集，看著蘇念安，欲言又止。他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卻又收回了手。蘇念安站在那裡，靜靜等待他開口。崔青梧嘆了口氣，聲音低沉：'念安……對不起。'

蘇念安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他會道歉：'怎麼了？'

崔青梧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有些語塞，最終只說出了當年的事：'當年之事，是我的錯，我不該沒有弄清楚真相，就……'

蘇念安聽到這愣了愣。崔青梧低下頭，繼續說：'我不該沒有弄清楚真相，就……念安，你打我罵我都好，只要你能解氣。'

蘇念安沉默了很久，終於深深嘆了一口氣。她走到崔青梧面前，雙手捧起他的臉，輕輕吻了他一下：'我會一直愛著我的小判官，崔青梧。'

崔青梧如遭雷擊，呆立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一把將蘇念安緊緊摟在懷裡，聲音有些顫抖：'念安，我……'

蘇念安任由他抱著，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崔青梧感受著蘇念安手掌的溫度，心中漸漸平靜下來。蘇念安鬆開手，後退一步，轉過身，背對著他，離開。崔青梧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嘴唇動了動，卻終究什麼也沒說出來，只在心中默默祈禱，念安……對不起。

夜幕降臨，崔青梧站在原地，直到夜色深沉。他睜開眼，目光中多了一份堅定，明白有些事，是時候做個了斷了。他轉身，朝著與蘇念安相反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擲地有聲，堅定不移。

崔青梧走到忘川河旁，河水翻滾著浪花，他沉默片刻，縱身一躍，投入那無盡的黑暗之中。

：()陰年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