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脖子有些僵硬，想要轉動一下卻又覺得有些困難。

“哦？不知張相所指的是哪些人事更迭？”李啟故作輕鬆，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試圖麻痺對方。

他輕輕敲擊著龍椅的扶手，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在空曠的大殿中顯得格外清晰，每一聲都像是敲在緊張的琴絃上。

他能感受到龍袍下的肌膚微微發緊，那是緊張帶來的反應，就像面板被一層無形的網緊緊裹住。

他的背部肌肉也不自覺地挺直，像是在抵禦著某種壓力。

他的耳朵裡充斥著自己敲擊扶手的聲音，感覺腦袋有些嗡嗡作響。

張肅似乎很滿意李啟的反應，他微微一笑，眼角的皺紋更加明顯，但眼神卻越發深邃，那笑容像是一個深邃的漩渦，想要把李啟捲進去。

“陛下，自先皇駕崩以來，不少官員或因年邁體衰，或因能力不足，已先後離職。但新任官員的選拔，卻讓老臣有些擔憂。有些官員，德不配位，恐難當重任。”

李啟心知肚明，張肅口中的“德不配位”，指的恐怕是那些不肯依附於他的官員。

他看似是在為朝廷著想，實則是在藉機排除異己，鞏固自己的勢力。

這種老狐狸，實在難以對付。

“張相所言極是。”李啟讚許地點了點頭，心中卻在盤算著如何應對。

他不能讓張肅看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更不能讓他得寸進尺。

他必須穩住陣腳，才能一步步摸清朝堂的底細。

他的手指在龍椅扶手上不自覺地輕輕敲擊著，眼神看似平靜，卻透著一絲思索。

他的嘴唇不自覺地抿緊，舌尖嚐到了一絲苦澀的味道，那是緊張帶來的反應。

就在這時，李啟眼角的餘光瞥見福安正站在一旁，看似低眉順眼，實則正在悄悄觀察自己的反應。

他的眼神雖然隱藏在長長的睫毛下，但那目光像是隱藏在草叢中的蛇，透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

李啟心中一凜，難道這個福安也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他是否也隱藏著什麼秘密？

福安彷彿感受到了李啟的目光，他微微低下了頭，更加恭敬地說道：“陛下，奴才只是擔心陛下勞累，想為陛下添些茶水。”他說話的時候，眼睛偷偷看了李啟一眼，又迅速低下頭。

李啟不動聲色，淡淡地說道：“福安有心了，先退下吧。”

福安恭敬地行了一禮，緩緩退了出去，他的腳步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似的。

李啟的目光卻始終沒有從他的背影上移開，他的心中對福安的疑慮更深了一層。

這個皇宮，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深不可測。

隨著福安的離去，李啟感覺周圍的空氣似乎又恢復了之前的壓抑，只是多了一份疑慮，就像有一團迷霧在心頭繚繞。

“陛下？”張肅的聲音將李啟的思緒拉了回來。

“張相，今日就先到這裡吧，朕有些乏了。”李啟緩緩起身，臉上露出一絲疲憊，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抽乾了力氣，肩膀也微微下垂。

他站起來的時候，覺得雙腿有些發軟，彷彿站在棉花堆裡。

張肅似乎早有所料，恭敬地說道：“臣告退。”他緩緩退下，步伐依舊沉穩有力，但李啟卻從他的背影中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那壓力就像一陣狂風，吹得他有些站不穩。

他的腿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小步，以穩住身形。

他看著張肅的背影，眼睛有些發澀，像是有沙子進了眼睛。

他獨自一人站在空曠的宮殿中央，周圍靜得出奇，只有他自己的呼吸聲在迴盪，那呼吸聲在寂靜中被放大，像是洶湧的海浪聲。

此時他覺得宮殿裡的空曠更加明顯，彷彿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樣，孤獨感油然而生，耳朵裡的呼吸聲讓他有些心煩意亂。

回到寢宮後，李啟坐在床榻上，緊鎖眉頭，回想起今日與張肅的會面，還有福安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只覺內心煩躁不安。

他心中清楚，一場看不見的風暴，即將席捲整個大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