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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荒蕪地

疊加在一起,竟也有些昏頭。

徐楓和寧丹一口接著一口,於凡撐不住了,她看了眼時間就拿著本子朝她們道了別,走到門口不放心給曾振祁發了條訊息讓他接人。

夜色漸濃,“灰白地”的人往裡湧,於凡岔不開身索性候在角落裡,浪漫情調的節拍跟海潮般迭蕩翻湧,她有些撐不住身子,虛虛地靠在水泥塗鴉牆上。

這熱潮的夜又開始了,耳邊滿是各種摻雜在一塊的聲音,聊什麼的都有,於凡有點頭疼了,耐著性子在那個角落裡等。

帽簷很好的遮擋了她,就在她無數次眨眼後,一聲清脆的呼喊伴隨著躁動的節拍穿透空間送到她的耳中,隨著聲音的遞減,她聽到的不過是模糊的音律,格外虛幻。

虛靠的腰背驟然一緊,耷拉的眼皮猛地一掀,淺淺的眼瞳帶著一些侵略性,匆匆略過數百個陌生的臉龐,隨後又漸漸消散,似哂笑般彎了唇角。

不應該喝酒的,都醉的出現幻聽了,她想。

燈光變換,迷離慵懶的調調瀰漫著,於凡徹底失了等候的耐心,挺沒意思的。

流入的人漸少,她壓低帽簷,沿著木製板材的長梯走出去,腳下依舊是不變的嘎吱聲。

來時陰沉沉的天已然褪去,一輪新月掛在夜幕,雲三三兩兩地浮動著,於凡站在厚重的鐵門旁觀賞了好一會兒,竟然覺得還不錯。

與其說她在賞月,不如說她在等車打發時間,因為計程車才出現在她的視線內,於凡便毫不留戀地收回視線。

開門,上車,關門,一氣呵成。

頭悶悶的脹痛,她坐在車上,將窗開了一點縫隙,寒冷的風順了進來。

等到了樓下,晃晃悠悠地將臉上的口罩拉開一條縫,新鮮冰冷的空氣湧入肺中,微微刺痛。

清醒了一點又將口罩戴好,她不常住這裡,隱私性沒法跟市裡那套房子比,防止被拍,徐楓常在她耳邊叮囑這種事。

透亮的玻璃倒映著於凡的身影,地磚被踩得有些響,進樓門口時正好趕上電梯門開,於凡不由加快腳步往那裡趕去。

視線就那樣在電梯裡隨意一瞥,腳步就動不了了,遲緩的動作暴露了她的一切真實想法,怔愣在原地,心中突然想到半個小時前她以為的幻聽。

原來不是幻聽啊。

那模糊的、隨著躁動的節拍湧動的聲音不是於凡醉酒時幻聽產生的錯覺,而是真真切切的一聲“江引——”。

冷色的頂光毫無保留地照在她的身上,帽簷投下一片陰影,口罩下的鼻息有一瞬間錯亂,所有的所有都在為這猝不及防的瞬間而叫囂。

電梯口裡約莫有五六個人,最外面靠近按鈕的角落裡的人高出其餘人一截,格外突出。

冷白的燈光照亮了他的面龐,稀碎的頭髮投下剪影,微抿的薄唇,狹長的眼眸,高挺的鼻樑骨,每一寸肌膚都格外熟悉。

褪去了少年時的青澀,骨相稜角越發俊逸。

那是江引,她不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