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1. 第 1 章

它才收起滿身的殺意,將視線從男人的身上移開。

見我們就要走,男人喊道:“喂!等等!”

小狗身形一頓,忽然調轉方向,張開大嘴朝男人噴出一股粘稠的液體,他反應不過來,被糊了一臉。

我們趁機跑了。

小巷內空間狹隘,還堆滿了雜物,我只顧著跑,一個沒注意腳下摔了個狗吃屎。前方的小狗停了下來,來到我身邊用圓腦袋蹭我。

“沒事。”我抱著他的腦袋站起來,剛才那一跤摔得厲害,左腿都沒知覺了。

小巷很長,不知過了多久才跑出去。沐浴在陽光下的那一刻,我被刺地眯起了眼睛。與此同時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感從左腿蔓延開,低頭一看,左腿褲子布料鮮紅一片,是被血浸染的。

我連忙找了一處臺階坐下查檢查傷口。

捲起褲腿,我的膝蓋簡直慘不忍睹,皮肉外掀,血肉模糊,血還一直咕嚕咕嚕地往外冒。

“怎麼會這樣。”我幾乎快哭了,用紙巾擦著傷口周邊,不一會雪白的紙張也被血浸滿,溼答答的。

“你還好嗎,小姑娘?”

聽到人的說話聲我下意識抬起頭,結果一頭熟悉的中分發型映入眼簾。

我差點以為那個男人追上來了,心裡絕望這輩子都和中分頭過不去了,但定神後發現並沒有,眼前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中年人,金褐色的頭髮夾雜著花白,臉上溝壑縱橫。

他帶給人的感覺很溫和,卻有一種破碎後再被重組,卻始終無法癒合的悲痛憂鬱。

男人向我伸出手:“你似乎需要幫助,這裡離醫院比較遠,幸運的附近有一家診所。”

男人名叫詹姆斯·桑蘭德,我在清創的時候和他聊了很多。

這是我第一次與人這麼順利的交流。以往我每當對上他人時內心充滿了恐懼,只像瘋狂躲避,但詹姆斯卻不一樣。就好像,我們是同類。

醫生為我的膝蓋裹上紗布,他身邊站著一位護士小姐,時不時為他遞上包紮用的材料。我則在護士到來的時候,安靜了下來,垂著頭一言不發。

期間,我感受到詹姆斯的視線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傷口包紮完畢,我走出了診室,正打算朝詹姆斯道謝,就聽他說:“你是不是最近有很多困擾?”

我一愣,下意識反駁:“沒有。”

他的眼睛很深邃,宛如有無盡深淵。我被看得不自在,偏過腦袋,妥協地聳聳肩,“好吧,我的腦子確實有點問題。”

我點了點太陽穴,“我有精神分裂,還有點失憶傾向。”

“我有時候會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在我的世界裡肆無忌憚,我卻阻止不了,有時候我甚至會一整天都陷入這種血腥的氛圍……”

我一反常態地喋喋不休,就像找到了發洩的缺口。

詹姆斯一直耐心地聽著,直到我口乾舌燥不得不停下喘口氣時,他起身向護士站借了紙和筆,簡單書寫後將紙片遞給我。

我結果一看,上面只寫了三個字。

——寂靜嶺。

“有時候,失憶和突如其來的痛苦體驗並非都是大腦病變,有可能只是你的潛意識在保護自己,又或許是為了掩蓋某些無法言語的……”他頓了頓。

“這種方式確實有效,但宛如被掩蓋的傷口,雖然外表完好無損但內裡的腐爛仍在持續。”他合上筆帽,“最好的辦法是徹底治癒,忍著痛意將傷口撕開,暴露在陽光下。”

他說:“你可以去這個地方嘗試尋找失去的記憶。”

寂靜嶺這個地方我略有耳聞,以前是度假村現在是著名的鬧鬼之地,不明白去這裡能有什麼用。把我給嚇地腦子當場好了?曲線治病?

但儘管如此,我還是禮貌地道了謝。

膝蓋的傷並不妨礙走路,頂多一瘸一拐。詹姆斯將我送出診所,我向他道別。

“麗莎·王。”

在我準備離去的時候,他喊住了我,帶著囑咐的意味,說出了一句令我難以理解的話:

“無論遇到什麼,請記住,愛能超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