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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外戚

p>這是同意了,看來殿下還是有人情味的。

楊周剋制住眼裡的光芒,麻溜地滾了。

倒是靖陽夫人這邊,一聽見“舊毒復發”幾個字便沒了方才的氣勢。自己的孩子自己疼,想著幾年前的事再忍不住紅了眼眶。

先皇突然暴斃,沒留下遺詔,亦不曾立太子。當時朝中分成兩派,一派支援陛下這位嫡長子繼位,一派支援容回這位高祖的嫡長孫繼位,兩派爭執不下。容回在朝堂上已然主動稱當今陛下為皇,自請離京半年,沒料到在途中失了音訊。

等再見到他時,落如她眼裡的儼然是個形銷骨立的身影。他身邊那個醫女說他早在京城便已中了毒,途中又碰上暗殺,差點撿不回命。

她每每想起這件事便不能自已。

“怎會復發呢,不是說不再遇到那種毒便與常人無異嗎?”靖陽夫人著急去拉過他的手,放在臉上探查體溫。

容回沉默片刻喚了聲“阿孃”,接著拍了拍自家母親的手背,“不嚴重,左右不過咳上……”

“是上次害你的人,又朝你下手了?每一次你離京準沒好事。”靖陽夫人知道他後半段話是什麼,打斷他,“你總總與我說,陛下待你如親兄長,萬萬不會害你。可你告訴我,是誰要害你,程家嗎?這事程家所做與陛下有何不同。”

“我知曉我不該挑撥你們兄弟的關係,可作為一個母親,我只在乎我的孩子。陛下不忌憚你是好事,可你不是他,怎麼會知道他全無忌憚之心呢?”

容回幾乎是沒有思忖,答得斬釘截鐵,“阿孃,他不會。”

——

亥時二刻,容回從靖陽夫人住處出來,回到蕩憂堂。

楊周已拿貴許青怡配製的藥材,見容回行至跟前,趕緊道:“殿下,方才太皇太后傳話來,讓您明夜記得進宮。”

容回自然知曉明日是太皇太后生辰,哪怕再忙也會騰出時間陪老人家過壽。現下,猜測是他回京這兩日還不曾去看望,太皇太后怕他忘記罷。他是父親遺腹子,自出生起便是靖陽夫人與太皇太后一同呵護長大,要是明日還在忙旁的事,只怕老人家要傷心了。

思及此,容回應了聲,接過楊周手上的藥材,囑咐道:“這幾日你便好好休憩,手上的事先停一停。”

又聽到這般話,楊周心裡樂開了花。本來殿下身子不適,他心裡便如針扎似的。後來聽青怡姑娘說那是舊毒復發,他心裡更是難受,好在現在有解決之法,他也好放心休息了。

這般想著,他咧嘴一笑,麻溜地往外走,“好嘞,屬下一定好好享受!”

望著他身影消失在月洞門外,容回這才將藥材交給奴僕去煎,隨後在院中坐下。

正逢十六,一輪滿月高高懸掛,照著中庭一片明亮。正中央那棵山茶樹在月色下,明豔光彩,格外漂亮。

指尖的藥香味若隱若現,容回一瞬間失了神。

兩年前,也是這樣的氣味。

他死裡逃生,整日便是縈繞在這樣的藥草香氣裡。

當時他在離京前往林州途中,遭人暗殺中箭,由侍衛掩護進了附近的山林後,很快昏死過去。待醒來時,在許青怡的醫館裡,掩護他的侍衛在山林中當場殞命,只他活了下來。

容回疑心是程家動的手,可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矛頭指向皇子黨的宋家,待他身子修養好回京後,朝中已然誅了宋家九族。

至此,此事再無人提及。

程家在朝堂中勢力盤根錯節,其所為觸犯底線之事必定將線索處理得乾淨,要想一一查清不是件易事,不可輕易交由他人處理。陛下要肅清朝堂,查明程家所犯之事,這才有了他的林州之行。

顯然,上次謀害他之人不想放過任何機會,換著法子給他投毒。

容回思前想後,先是去書房給陛下提了密信。聞著偏房傳來的淡淡藥草香,有所舒緩,扭頭去了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