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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烏蘭公主

妃不問,便當他的話從未說過。"

魏嫣然聞言愣住了,“我?將邊城的事物交給我?”

她不過一介小小酒樓老闆,怎麼能擔此重任?

她一時有些不知所措,紀時澤怎麼這麼信任他,將這麼重的擔子壓在她的肩頭。

走在長街上,她的心思總是不能平靜。

她在邊城生活許久,早已將邊城當成了自己第二個家。

若說這其中誰不想邊城有事,她必然當數第一。

只是如今眼下局勢,她的敵人又何止契丹。

朝廷忌憚紀時澤,恨不得殺之。

可是離了紀時澤,大梁又找不出第二個對抗期契丹。

想了又想,她決定去和那代表朝廷的紀德清聊聊。

說不定能套出什麼話來。

行至驛館時,月華已浸透九曲迴廊。

紀德清的別院隱在竹林深處,門前石階生著蒼苔,倒像是許久無人踏足。

院子前,兩個侍衛鐵甲泛著寒光,腰間彎刀柄上纏著的紅綢在夜風裡飄搖,恍若凝血。

“給世子妃請安,屬下這就去向殿下通報。”

“嗯。”魏嫣然答了一句,便立在原地。

結果兩侍衛還未來得及進了院子的門,他們便聽到屋內傳來紀德清的大喊大叫。

“世子妃,快來,快來呀!”

那聲音大的出奇,而且一聲比一聲高。兩個侍衛鐵甲下的喉結滾動,卻仍如門神般釘在原地。

他們主子也不是第一天不正常了,況且主子早有吩咐他們不能進去。

見此魏嫣然獨自走進那院子。

推門剎那,沉香木書櫃的暗紋在燭光下流轉如波,紀德清手拿著本書倚在那書櫃上。

"世子妃莫不是想我了,怎麼有空來看我?"

他尾音拖得綿長,絲絲縷縷的帶著曖昧。

魏嫣然眼波掠過他發白的指節,再聽他言語,便感覺不對勁。

紀德清可是怕死紀時澤了,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自己說這種話才對。

他是在提醒自己,不過提醒她做什麼就不知道了。

只是她明白一件事兒,這屋裡大致還有事,而她現在不能留在這兒。

"本以為今日公主未能前來,殿下傷神,我也好安慰。如此見殿下無恙,我便告退了。"

魏嫣然轉頭欲走,結果一聲音把她定在了原地。

“站住,你要是敢走出一步,我定然把他切成八塊!”

烏蘭公主自書架後轉出,鹿皮靴踩碎滿地月光。

她髮間編入的銀鈴隨動作叮咚作響,恰似大漠駝鈴混著刀劍錚鳴。彎刀映著燭火在紀德清頸間遊走,刀光過處,寒光凌冽。

隨著紀德清被烏蘭挾持向前走的動作,書架後的一個大洞赫然展示在眼前。

剛才烏蘭就是透過這個洞拿刀抵著紀德清的腰,讓他不得不聽從她的命令。

紀德清面無表情,但放大的瞳孔暴露了他的恐懼。他低眼看著烏蘭抵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刀。

“烏蘭公主,你的話我皆已聽從照辦。刀劍無眼,還請公主小心。”

烏蘭眼底映著跳動的燭火,像是草原夜獵時燃起的篝火。她嘲諷道:“哼,你們這群詭計多端的中原人。你說是按我說的做,但是這世子妃顯然是知道我已在此。

我就該殺了你。”

說完,烏蘭手下用力。

刀鋒微側,紀德清下頜頓時現出條血線,血珠順著領口滑落,在月色裡凝成串瑪瑙似的紅玉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