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的關係,快速將此事翻篇,另起了話題,“我沒事了,倒是張嬸,您把藥都送給我了,自己這幾天有吃藥嗎?”
她將帶來的網兜擺在桌上,“今天湊巧有機會能出門,所以給您送些藥與吃食過來,您好好養病。”
從丈夫犧牲以後,張嬸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
大隊裡女孩兒本就不多,大多數都是進了文工班的小姐,眼睛都長到頭頂去。
平日裡對張嬸這類孤寡從來不愛搭理。
突然有個年輕的女孩子能夠回應她的好,張嬸自然歡喜。
她又將白胭帶來的東西給塞回網兜,“我的身子一直很好,病幾天,沒那麼嬌氣!這些奶粉蜂蜜都是好東西,你自己留著吃。”
白胭唔了一聲,表情尷尬地往伸手的孟鶴川臉上掃。
這些奶粉蜂蜜都是他讓人送來的,自己借花獻佛卻沒點明他的功勞。
好在孟鶴川從來不在乎這些虛名,反而還幫腔,“既然是看望病人帶來的慰問品,沒有理由在帶回去,您就留下吧。”
白胭順著竿子爬,“是的是的,我那兒到時候還有呢!”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孟鶴川用眼神提醒白胭準備要離開了。
臨走前,張嬸將白胭扯到一旁,“原來你是要和孟總工去參加今晚的交流會?聽說京州大學那兒來的都是洋鬼子老師,你就打算穿著一身衣服去啊?”
白胭攏了攏寬大的外套,“這一身衣服最暖和。”
再說了,她又不可能是今晚的主角,誰又會注意她到底穿的是什麼?
她不以為然,張嬸卻不同意,她朝著孟鶴川歉意一笑,“孟總工,今天既然是大場面,這妮子不好灰頭土臉地同您一起去。我這兒剛好有幾件年輕時的衣服,我幫她換上?”
孟鶴川眼神不自覺在白胭腰上的短衫上掃看一眼,沒有意見地轉出門等待。
盛情難卻,白胭也不想讓張嬸誤會自己嫌棄她的衣服,便答應了。
張嬸從一個樟木箱裡翻找一番,拿了一條紅色的收腰掛脖V領裙出來。
白胭眨著眼託過裙子,不可思議地笑道:“張嬸,您還有這樣的衣服?”
“那是。”張嬸拉起窗簾,催著白胭去換衫,“這是我與你叔結婚後,他託人從國外帶回來給我的衣服,只可惜,後來他就犧牲了,我一次也沒穿過……”
張嬸無意將悲傷的情緒傳遞給白胭,轉眼又笑了,“我看孟總工今天沒穿制服,反而穿了西裝,你穿這條裙子,同他那一身很搭配。”
孟鶴川來找白胭的時候,在路上找了機會將下午穿的工裝服換成了手工西服。
方才從打靶場一路走過來的時候白胭還刻意瞟了好幾眼,他的氣質清冷,不說話的時候面色肅靜硬朗,散發著成熟穩健的氣質。
這樣的人,難怪能被人家稱為孟公子。
“張嬸,別誤會,我同他……”
白胭張口想解釋,門口卻傳來敲門聲,淡淡的聲音響起,“白胭,抓緊。”
她抬手看錶,已經五點半了,時間確實有點緊。
女孩兒都愛美,白胭也不扭捏了,大大方方地謝過張嬸,拿了衣服去衛生間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