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孟總工,打擾了,我是專門過來找白胭小姐的。“
孟鶴川與他握了手,將資料放在桌上。
他站在窗旁,順手將窗戶又給關上後,才反問:“是嗎?那不知道譚總工找我的人有什麼事?”
“送禮。”譚賀桉沒遮沒擋,伸手在桌上叩了叩,“白胭同志既然是翻譯員,我想她應該很需要聽一些英文磁帶,剛好有個朋友送了我這個玩意,說是霓虹國的新產品,可以將磁帶放進去,隨聲聽。”
白胭覺得自己和譚賀桉根本不熟,根本沒理由收禮,直截了當拒絕:“譚總工,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物盡其用,這東西在我這裡沒用,在你這裡有益處,你不用有負擔。”
遇上他這樣滑不溜秋的老手,白胭不知所措,本能看向孟鶴川求救。
譚賀桉哧了一聲笑出來,像是無意,又像是故意,語調調侃的問,“嚴格意義上來說,白胭小姐並不歸屬大隊,也並不是孟總工的兵或者下屬,對吧?”
孟鶴川似笑非笑的點頭。
譚賀桉用兩根指頭推過隨聲聽的盒子,“既然如此,白胭小姐,你也滿二十歲了,可以自主決定收不收禮,不需要徵得孟總工同意。”
譚賀桉主動拆了盒子,拿出隨身聽,又從盒子裡拿出磁帶,放了進去。
第一代的隨聲聽的耳機是有線,帶頭式的。
“白胭小姐,不如先試試看?”
譚賀桉朝著白胭走過去,忽然一伸手,舉著耳機替她戴上耳機。
耳廓兩側是男人掌心的溫熱感,耳朵裡傳來的卻是悠揚的英文歌。
音調沒調好,最大音量。
猝不及防,震得白胭耳鼓痛。
“嚇到了嗎?”譚賀桉慌忙替她摘下耳機,卻也弄亂了她紮好的頭髮。
白胭雙手揉了揉耳廓,勉強笑笑,“沒事。”
“孟總工要不要試試看?”譚賀桉拿著耳機,又問了孟鶴川。
孟鶴川屈起的手指有一下每一下的摩挲著腕間的表,聞言溫和的笑,“好啊。”
他偏頭,看下白胭,“白胭,幫我拿過來試試。”
白胭照做。
將耳機戴上他頭上的時候,男人細短的發茬蹭到了她的手背。
紮紮實實的。
孟鶴川微笑的聽了一會,自己摘下了耳機,隨手一擺,“是個新鮮玩意,就是略微刺耳,看你習不習慣用了,不習慣,對裡還有一臺磁帶機,可以借給你。”
這話是對白胭說的。
白胭還算有眼力見,也聽得出孟鶴川話中有話。
她很老實的點頭:“譚總工,多謝你的好意,這只是東西太昂貴,我也用不慣,就不要浪費了。”
譚賀桉臉上沒有被拒絕的窘迫,他只是笑笑,就將隨身聽收了起來。
又閒聊了幾句,譚賀桉便藉口魏老師還在等他,帶著隨身聽先離開。
孟鶴川重新坐回了凳子上,手隨意地撥動著方才拿來的一沓資料。
這幾天他經常拿了一疊疊資料送過來,都是一些需要翻譯的檔案。
白胭前幾天還敢當著他的面吐槽,自己又不是生產隊裡的驢。
連陸首長都同意她可以多休息幾日,怎麼他孟總工反而追著給她增加工作量。
當時的孟鶴川確實對她感覺有所抱歉。
畢竟他自己也明白,很多資料的翻譯並不是看著那麼簡單。
在以往,航天大隊並不是一個翻譯員都沒培養。
國家撥了資金,首長也明示整個大隊盡力配合翻譯員的需求。
只是那些翻譯員大多沒有接受過系統的培訓,加上飛機制造是一件極其複雜的工程,翻譯的工作量巨大。
時不時還要穿插著對照字典去理解那些非英文的內容。
難度頗大。
好幾任翻譯員扛不住壓力與工作量,沒做幾天就離開了。
白胭這樣半路出家的野路子,又是機緣巧合進的大隊,孟鶴川一開始對她是真沒有抱有太大希望。
但沒想到幾天下來,白胭雖然嘴巴上不吃虧,喊累喊哭,工作卻完成的很漂亮。
孟鶴川才剛對她有所改觀,一轉頭,就讓自己撞見了白胭與譚賀桉私下見面的事。
白胭假裝看不見他的猜忌,難得主動的上前,想要從他手裡拿過資料,“孟總工,這是今天要翻譯的檔案嗎……”
孟鶴川的手卻直接壓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