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黃牙罵罵咧咧朝著自己走來,白胭迅速抓緊了化肥袋,“地上太髒,我要用這個鋪在上面。”
“什麼臭毛病!”
黃牙揪起白胭,推著她進了最裡邊的小房間。
小房間沒開燈,暗幽幽的,黃牙刻意弄出了幾個聲響,臉朝外喊:“老實的待著!”
一回頭,呲著牙壓低聲音問:“嫂子,怎麼會是你啊?”
白胭被他那一句‘嫂子’給叫回了神,心想誰是你嫂子了?
“我外頭那位大哥是蹲過號子的人,心狠手辣,啥烏糟爛事都敢幹!你怎麼被他給騙來了?這,這孟總工那裡知道嗎?”
白胭定了定心,同樣壓著聲音,“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你有法子帶我出去嗎?”
“我哪兒敢啊!”黃牙焦躁地朝外頭撇了眼,高猴和胖子喝熱乎了,光著膀子坐在外頭划拳。
“如果讓猴哥知道我壞了他的好事,他能殺了我!”
白胭怕黃牙不肯幫自己,連忙威脅他:“你比外頭那兩人要清楚,我是大隊裡的人,我失蹤了,他們一定會派人來找我的!”
她腦袋一轉,迅速又說:“而且你也知道我和孟鶴川關係不一般,我人不見了,他就算掘地三尺也會來找我的!你別忘了,他們都知道,我和你可是有過矛盾的,陸隊長第一個就會懷疑到你身上,你不幫我,到時候他們照樣會找上你!”
黃牙咿了一聲,在頭上抓了抓,神色複雜的看向白胭。
陸寄禮的警告可還在他耳朵邊迴盪,眼前的女人是孟總工心裡頭重要的人物。
既然是重要的人了,不是物件就是媳婦了。
綁架婦女本來就是大罪,這綁的還是孟家的兒媳婦。
如果被抓到了,恐怕不是吃槍子就是一輩子待在號子踩縫紉機了。
“可黃頭村是胖子的老家,路線我也不熟,我帶著你跑不遠……”
白胭迅速打斷他,“這樣,我也不為難你,我想跑很難,你就不一樣!一會他們不是要去找買家嗎?你看看,你有沒有機會能夠一起出去,然後你去大隊找孟鶴川,通知他們來救我!”
白胭想過了,她對京北根本不熟悉,加上方才高猴他們開了很久的車,此時怕早就出了市區。
就算黃牙趁著夜晚放了自己,她也不一定能夠順利跑回城裡。
她身上現在身無分文,唯一能行的出路就是等待救援。
原先最擔心的就是孟鶴川不知道該怎麼來找自己,可天不亡她,竟讓她遇上了黃牙。
只要黃牙能趕在白胭被賣了之前找到大隊,自己就有生還的希望。
“強子,沒下酒菜了,去搞點別的來!”
外頭傳來高猴不耐煩的聲音:“你他媽搞什麼,在裡頭呆那麼久?”
白胭怕黃牙越想多越顧慮,推他出去:“到時候我被救了出去,我替你寫說明,證明你與綁架我無關!”
黃牙一步三回頭,臉上全是驚恐的神色。
……
夜半的農村除了狗叫,再難聽見其他聲音。
寂靜,荒蕪。
白胭縮在牆角,手腳被綁了太久,血液有些不流通。
外頭突然射進一道手電筒的亮光,白胭側頭眯了眼。
“這娘們倒是警覺,一口水都沒喝。”高猴嘬了菸屁股最後幾口,啐的一聲吐到了地上,“放心,過了今天,你就能去過好日子了。”
白胭盯著他。
“這娘們的眼神夠厲害的啊,看得瘮人。”高猴連嘖了好幾下,指使著胖子,“你是村子裡的人,臉熟,我和強子去找下家就好,你待在這兒盯著了她!”
胖子嘴裡還嚼著雞骨頭,聞言跟過來點頭哈腰,“知道了,猴哥!”
外頭的引擎聲消失,白胭也抬起頭看向房間裡的小窗戶,外頭漆黑一片。
而此時在航天隊大操場的西側,圍繞了一群的人。
手電的燈光將地面照得通明。
孟鶴川手心裡捏緊了那枚髮圈,同樣仰著頭望著黑漆漆的天空,神色晦明。
他原本想將阮曉慧帶到大操場後就返回去找白胭。
可阮曉慧左一句害怕右一句擔心,甚至還提到了肩章,滿嘴都要孟鶴川親自陪著她。
孟鶴川沒有辦法,只好又送她去了醫務室。
時間上耽擱了不少,等他倒回西側的時候,已經沒有白胭的影子了。
他心裡頭本就隱隱不安,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