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鶴川皺著眉,沒理陸寄禮的胡言亂語。
“孟總工,陸隊長……”那幾個偷偷帶了啤酒進來喝的人心裡發虛,“我們拿的也是平常喝的大瓦窯,果汁兒的啤酒,我們沒想幹啥壞事的!真的是錯拿了果汁給白胭小同志……”
人是陸寄禮請來的,自然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這點他還算放心。
“她喝了多少?”孟鶴川跨步走過去,一把托住了她的手臂。
白胭迷迷瞪瞪,伸手指了指他,又垂了頭,比了一個耶:“兩瓶。”
“還能算數,看來沒算喝醉。”陸寄禮逗她:“阿胭妹妹,你來了大隊有沒有吧嫁妝帶來呀?藏哪兒了,告訴哥哥知道。”
“不說!”白胭整個人軟成一攤泥,幾乎整個人都掛在了他身上。
孟鶴川從來沒想過平常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一個人,喝醉了竟會那麼有力氣。
偏偏她還笑,頭幾乎要埋進孟鶴川的懷裡,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再說:“嫁妝錢,孟總工應該很清楚有多少。”
“為什麼我會清楚有多少?”
白胭得意揚揚,“因為那是我在火車上從你口袋裡掏出來的。”
“……”
也不知是因為捱得近,還是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那次在兗州自己的錢是被她給順走的。
一貫尚能自持的孟總工嘴角抽了抽。
他好不容易才忍下要甩下懷中人的衝動,嗓音低沉,“醉貓。”
白胭半眯著透出醉意的水潤雙眸,臉頰泛紅迷離,嘴角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掛著笑。
比起平日裡對著孟鶴川的刻意疏離,此刻的她反而有種嬌憨媚態。
“我沒醉~”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溫柔誘惑。
孟鶴川的喉結狠狠滾動,莫名的就不想讓旁人瞧見她這副模樣。
他用兩隻手撐住白胭,“陸寄禮,我帶她先走。”
“你行嗎?”陸寄禮有些猶豫,“要不還是許慧雲去送?”
整個大隊誰不知道孟總工最有潔癖?
逢年過節大隊裡允許喝酒的時候,大老爺們多少都會喝醉。
吐的吐,醉的醉。
還有更不注意形象的,找棵樹就去撒尿。
到了那樣混亂的時候,孟總工總是提前撤退。
就連做了二十幾年兄弟的自己醉到了讓他扶一把,他也是隻是嫌棄的拿著繡了青竹的手帕捂住口鼻,不帶髒字的讓他滾開。
上一次在外他肯託著渾身是泥和灰的白胭,陸寄禮還能替他找補,猜測是因為白胭當時到底經歷了綁架。
面對驚魂未定的下級,孟總工露出常人的體貼也是正常。
那這一次呢?
許慧雲又不放心上前看了看,提醒道:“孟總工,我記得白胭同志是過敏性體質,上次發了燒她就起了疹子,這次喝醉了酒不曉得會不會也見風起疹,你儘量別讓她吹風。”
這句話說到他心坎,孟公子點頭,單手解開了外套釦子。
頃刻間將白胭從頭罩得嚴嚴實實。
孟鶴川架起醉貓就走:“走了。”
陸寄禮望著他託著白胭的背影,勾了勾唇笑。
如果沒猜錯,孟長老這回,要栽了。
他拉回了還跟在他們身後的許慧雲,“你別去,走吧,裡頭還留著一群人等著我們善後呢。”
許慧雲低頭看了看被陸寄禮握著的手腕,抿了抿嘴,老實的聽他話。
……
因為怕白胭沒法坐在單車上,孟鶴川只好架著她步行。
白胭嬌氣,被他拖了兩步走後就喊難受。
孟鶴川記得她在火車上曾經懟過阮曉慧,說是自己酒量差,酒品不好。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不好。
今天是臘八節,隊裡晚間放假,沒有訓練。
孟鶴川擔心會有同樣出來遛彎的隊員經過,口氣不由得加重:“白胭,別鬧!”
白胭硬生生停下腳步,嘴一撇,委屈巴巴,“你別兇我,你一兇我,我就更難受。”
酒氣透著白胭軟綿綿的紅唇飄了出來。
是橘子味的啤酒,和飲料一個味兒。
難怪她喝不出來。
“我本來就不舒服,我太不舒服了——”她搖搖晃晃,沒站穩腳。
頭一點一點地擦著孟鶴川的下巴,頭髮絲兒蹭得她發癢。
孟鶴川稍微拉開與她之間下半身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