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胭半癱在化肥袋裡,不發一言。
開車的男人比較胖,抹了一把臉,朝著後面看了眼,“這娘們不會是丟下來的時候摔死了吧?”
副座的高個男人眼裡陰光一閃,伸手往化肥袋去摸。
白胭本能一縮。
高個嘿嘿一笑,“沒死。”
“嚇我一跳,猴哥,咱們這一票玩得也太大了。”
胖子膽子小,綁了人,心裡發虛。
將車子的大燈都給關了。
方向盤一甩,麵包車駛上了荒無人煙的小道。
“金爺不會騙咱們吧?這女人沒有家人和後臺,被帶走了也沒有人會來找她吧?”
“廢什麼話!”高猴搧了胖子一巴掌,“做都做了,你想那麼多做什麼?開好你的車。”
胖子不敢講話。
高猴細長的眼睛往後一瞥,順手將旁邊的劣質白酒拿到嘴裡抿了口,愜意地說:“我剛才看了眼,那娘們長得可漂亮了,小臉蛋白溜溜的,可嫩可嫩了!我看啊,咱們兄弟今晚兒也彆著急就找下家把她賣了,咱們自己先玩一玩,等明個兒在去賣了個她也不遲。”
白胭甕聲甕氣地在袋子裡出聲,“你們綁架的是大隊隊員,這種性質惡劣,是挑釁行為,被抓到了要吃槍子的。”
車輛前頭靜默一瞬,爆發出一陣猙獰的笑聲,“你這娘們還挺會編,我兩兄弟早是知道你與大隊無關了,你連個新兵蛋子都不是,家庭關係都還沒入檔案,把你綁走人都消失了,誰找得到老子?”
白胭抿嘴不說話了。
她套出了資訊的關鍵了。
這兩個人並非無差別綁人,他們敢混進大隊裡,就是為了針對自己的!
可到底是誰,與她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怨?
許晴晴,還是阮曉慧?
可她們真的有這個本事和膽子嗎?
白胭將剛才被一起套進化肥袋的保溫桶往身後勾,藏在了自己的身後。
做完這一切,她不斷調整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該想的不是誰想要害自己,她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保持鎮定,儘可能拖延時間——
她方才鑽出化肥袋一瞬間的時候,摘掉了頭髮上的發繩丟在地上。
她在賭!
賭孟鶴川在送完阮曉慧發現她並沒有返回宿舍後能夠原路找來。
可就算孟鶴川發現了她的頭繩掉在了圍牆旁邊,猜出了她可能遇到危險了呢?
在這八十年代,沒有天眼沒有監控,孟鶴川怎麼找她?
白胭的心一寸寸涼了。
車子一路向西,轉進了大興黃村。
顛簸一陣,在一棟破敗的土牆小屋前停了下來。
化肥袋被人解開,高猴手裡拿著把明晃晃的匕首,指著白胭:“老實點,你就不用受苦,進去。”
白胭一言不發地下了車,土牆小屋裡傳出聲音:“猴哥,你和胖子出去倒碟,怎麼倒了一晚上了?這是賺了大單啊?”
“可不是嘛!咱們這一單做成了,能頂這一年倒碟賺的錢了!”胖子急哄哄地搶話。
白胭被推搡地進屋,剛抬頭與屋裡的男人打了個照片,兩人同時愣住。
“黃牙,你小子走運,今個兒剛好趕趟兒,跟著一起幹,把這娘們賣了以後,錢咱哥仨分。”
高猴伸手拍了拍黃牙發愣的臉:“別傻愣了,去,拿兩瓶二鍋頭來,老子為了蹲點這娘們,尿都凍劈叉了。”
“啊,哦,好!”黃牙快速地抹了把臉,避開白胭的視線,弓著背去廚房開了兩瓶二鍋頭。
白胭被推到了角落坐下,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
黃牙是認識自己的,但剛才一打照面,他卻什麼都沒有說。
“猴哥,你們倆這趟出去,怎麼會……”黃牙拎著二鍋頭和一盤冷掉的豬耳朵肉,討好似地放在高猴的面前,眼神時不時瞟向了白胭。
“我看這娘……我看她身上的衣服,看著好像是軍區制服啊?”
胖子一路早就餓了,伸手抓了一把肉往嘴裡塞,“你小子到底經常在美食街混,看得出來啊!沒錯,這娘們就是我和猴哥從大隊裡給綁出來的。至於怎麼綁的,你就別問了,咱們只等著賣了她分錢就好!”
“如果是軍區的人,人丟了,他們不會找公安吧?”
“找個屁!”高猴得意地吞了口酒,信誓旦旦:“你小子膽子怎麼跟雞似的,那麼小?你放心吧,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