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裡。
白家人敢在大隊里門口撒潑,但此刻瞧見大蓋帽,你看我我看你,不敢說話。
一臉慫樣。
李麻子趁著不注意,貼近白偉罵,\"這他媽的又演的是哪一齣?你不是說好了咱們只需要到大門口來鬧一場,自然會有人幫忙接應,到時候我老婆也有了,還能拿一筆錢回去?可現在怎麼鬧到局子裡了?\"
白偉心裡頭也不踏實。
他確實沒騙李麻子。
白胭從火車站跑了以後,白偉倒是想繼續找人,畢竟他早就將收來的兩百塊禮金拿去補贓款了。
可天南海北,怎麼找?
白家沒了辦法,只得拎著一條豬肉去了鎮上。
李麻子錢也沒有,人也沒有,自然不肯罷休。
刀一擺,撂下一句狠話:要麼白家賠雙倍禮金,要麼就找個女人給他。
就在白家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有個人找來。
他自稱是從首都來,詢問白家是不是有個女兒叫白胭。
等到肯定後,那人便說白胭如今跟著男人死賴在了大隊裡不願意離開。
只要白家人能夠將她從首都帶走,那人還能額外給白家一筆豐厚的錢財。
白家人這才知道白胭人在首都,並且她這個只有初中學歷的人竟然成了翻譯員?
白偉急急忙忙將訊息帶了李麻子知道。
兩人一合計,他們一個要人,一個要錢,當夜就買了車票,直奔京州。
白胭人確實在大隊裡,只是事情的進展好像並不如白偉預期般簡單。
人不僅沒能帶出來,自己這一夥還被弄進了派出所裡。
陸寄禮作為第一見證人,先開口,“李隊,情況就是這樣,早上我拉練經過大門,正巧遇見了他們這一家人堵在門口鬧事。這四個人分工明確,一來大隊門口,兩個老的躺下碰瓷裝死,另外兩個則是負責扯開嗓門引人注意。”
派出所的李隊是陳尋的熟人,對陸寄禮他們也都算認識。
聽了他們的話,點了點頭,轉臉對著白偉他們又問:“輪到你們了。”
白偉搓了一下手,賠笑,“公安同志,不是我們在鬧事,而是我家妹子被人拐來了……”
陸寄禮‘嘩啦’一聲,拉了張椅子,大馬金刀地橫跨過去,直挺挺地盯著他。
想著陸寄禮方才踩著自己的那一腳,白偉嚥了口唾沫,講話客氣了一些,“……公安同志,這可就冤枉我們了!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在部隊門口鬧事,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白偉從小說謊話就不打草稿,“我那妹子叫白胭,屬兔子的,今年剛滿二十。她……她不滿意家裡頭給安排的婚事,就跟著男人跑了,我們四處打聽,才知道她如今人在首都,而拐著她跑路的,就是他!”
陸寄禮瞟了一眼孟鶴川。
面對白偉的指認,他一言不發,手指輕點在桌面上。
兄弟倆雖然什麼話都沒明說,可就看著孟公子如今對待白胭的方式十分不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倆有情況。
這姓白的一家子雖然滿口噴糞,但是陸寄禮不瞎。
他們眉眼之間的輪廓與白眼十分相像,應該就是一家人。
想到這裡,陸寄禮覺得頭疼。
“喂,老友,你給句實話,阿胭妹妹她到底是不是逃婚跑出來的?”
孟鶴川睨看他,“是不是很重要?”
白胭在入隊之前,大隊對她是展開過秘密調查的。
只是這類政審一般只看社會關係,從不調查私人的事。
孟鶴川倒是託了自己的關係網去查過白胭,加上最開始與白胭重逢時她也提過自己是為了躲避父兄。
所以孟公子在後期也隱約猜出了她當時會從金陵逃跑的原因。
只是後來接連發生了許多事,兩人互訴了情衷,喜悅衝昏了他的頭腦,讓算無遺策的孟鶴川忽略了白胭家裡人這一點。
沒想到這家人竟會直接找上了門。
孟鶴川心裡對白家人的出現存有疑惑,但當前顯然不是很好的詢問時機。
他收起手指,立直了脊背。
風霜洗刷過的孟總工看起來十分冷漠,直截了當地開口:“白胭是大隊重要的翻譯員,我不管她之前有過什麼婚約,如今她是組織裡的隊員。組織有任務需要交給她去完成。”
“那可不成!”李麻子跳了起來。
孟鶴川慢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