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山多石，自然不缺石洞。

從岩石底部一路開鑿向上，等階越高的獸人居住的越高，而越往上，洞穴數量明顯減少，洞穴面積也就越大。

這種佈局顯然是按實力分配。

姜嫿末一邊讓十二探查這裡的地形環境資訊，一邊聽萊伯恩的介紹。

“禿山獸人告訴我，這裡就是他們居住相對集中的地方，但不遠處石壁陡峭，稍不注意就會踩空。如果樺陌你要外出，還是要當心腳下山路。”

這句實在太過友好，姜嫿末忍不住看他一眼：“我用賭場護衛獸的身份進來禿山，你們既不攔我也不問我要做什麼，還提醒我注意山路。”

她睫羽眨動，掩去眼底一掠而過的冷意：“你們這麼熱情，不會真當我們是一路人了吧。”

萊伯恩笑道：“您是大人的貴賓，既然相遇自然肯定是要多照顧您一些。至於貴賓您接下來要做什麼，我們絕不會干預。”

姜嫿末意外挑眉：“這是你家大人的意思？”

萊伯恩點頭又搖頭:“大人沒說，就是默許。”

好一個沒說就是默許。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很快就來到梵遒居住的洞穴外面。

姜嫿末先是注意到洞穴口翻出來的泥土呈暗褐色，與旁邊棕土泥土有顏色差異，她想了想，泥土都還潮溼說明這剛開鑿出來不久的洞穴。

而能單獨為一個外族雄獸新開洞穴，禿山這個舉動明顯是在告訴所有獸人對梵遒的特殊重視。

不過想來也對，現在梵遒完全是一個行走的錢袋子，還是能邊走邊撒錢的那種。

她的思路漸漸發散。

這要是放到藍星，不得用三柱高香供起來，年年拜一拜。

想到財神爺旁邊坐了個吐金獸，這場面實在滑稽，姜嫿末的嘴角不由浮上笑意。

“你笑什麼？”

從洞穴走出的梵遒，淡漠地掃了她一眼。

聞言，姜嫿末的笑容短暫地凝滯一下，接著加深了嘴角上揚的弧度。

“我看洞穴口旁的花長得不錯。”

梵遒順著角度，垂眸只見洞穴口的荒土枯草叢生，枯葉零落，別說長花，草都快活不下去了。

梵遒：“………”

梵遒：“一朵花為什麼好笑？”

姜嫿末：“因為它有梗。”

梵遒：“………”

萊伯恩無聲：哈哈哈哈。

梵遒無語。

早就看清眼前這個獸人話語中一直半真半假，他就不該多問這一句。

姜嫿末神情自若，顯然沒有因為上一次兩人的不歡而散而產生任何困擾。

梵遒眉頭皺著，唇線也抿得很直。

但他也不再說什麼，轉頭看向努力忍住笑意的萊伯恩。

“你準備的東西全部都帶進去了？”他開口問道。

萊伯恩點頭：“是的大人，馬車上的天蠶絨毯、恆源熱石、珍鶴羽席，我都已經拿進洞穴佈置好了。”

“就只有這些？”梵遒的眼神比剛才更幽暗了一些。

萊伯恩急忙解釋：“帶來的東西準備得足夠多了，出發時，馬車上多餘的暗格全部都放不下了。”

聞言，梵遒的眉心蹙得更緊，眼神中竟毫不掩飾地多了些……煩躁？

看到梵遒眼底變化的姜嫿末，眼神悠悠地看起四周環境。

雖然這個位置是個挺好的避風口，但是天寒地凍，加上禿山環境本就簡陋，想來洞穴裡的佈置也簡單。

自然就比不上地下賭城滿金奢華，一路絲絨毛毯鋪到底的無盡奢靡。

看來，這個錢袋子要在這裡吃上一陣子苦了。

姜嫿末莫名滿意，收回視線時再次對上梵遒看過來的眼。

只是這一次，他的眼神中明顯帶著審視和威脅。

“你還不走？”

“留在這裡，你不會真想當我的護衛獸？”

姜嫿末見他這種高高在上的嚴肅反應，忽然起了一種想逗來玩玩的心思。

她想看看一向穩重自以為能掌控全域性的商人在面對意料之外的事情時會有什麼反應。

她不退反進，忽然向前猛地伸手，直接果斷拽住梵遒肩上那匹昂貴的玄雕毛，不料一摸手感相當舒服，不愧是好東西，她忍不住逮著上下摩挲了好幾下。

這個速度很快，快到眨眼之間，把萊伯恩看傻了，梵遒意外地愣在原地沒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