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嫿末有種見了鬼的錯覺。
十二!怎麼回事?!
為什麼梵遒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在她的身旁?!
此時的十二似乎也剛剛從沉睡中甦醒過來,過了好幾秒鐘之後,它那機械般的聲音才遲緩地響了起來:“宿主,之前系統因為某些原因跟隨您一同陷入了沉睡狀態。當系統重新啟動以後,眼前的這位獸人就一直守在您的身邊了。”
聽到十二的解釋,姜嫿末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不過,她的身體反應更快,幾乎是下意識她猛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同時迅速往旁邊挪動,儘可能地拉大自己與梵遒之間的距離。
“梵遒,你怎麼會在這裡?”
梵遒沉著臉,發紅的手背被他長袖遮擋,他撐著下巴,一臉嫌棄:“這是我的馬車,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這是他的馬車?姜嫿末心中疑惑。可她又為什麼他的馬車上?
想起昏迷前兩人打鬥的場景。
姜嫿末的眉頭緊緊地皺起,目光直直地鎖定在了梵遒身上。
梵遒顯然讀懂了她眼神之中所蘊含的深意,順勢挑眉,桃花眼裡隱含鋒芒:“看來你是忘記了,昏迷後哭著求我救你的事情了。”
這嘴臭胡謅的傢伙!
剎那間,姜嫿末眸子冷了下去,她猛地抬起手臂,就朝著梵遒的脖頸處狠狠揮去。
儘管她的速度已經極快,但是梵遒的反應速度比她還要迅速得多。
只見梵遒抬手精準擒住姜嫿末的手腕,並使勁向下一折。
隨著這股力量的作用,姜嫿末指縫中緊夾著的那片薄如蟬翼的骨刀片失去了支撐力,徑直掉落到獸皮毯上。
姜嫿末不語,依舊用那雙冷若冰霜的眸子死死盯著眼前的梵遒。
而此時的梵遒,目光先是從自己擒住的手腕上緩緩劃過,然後又慢慢移到了她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上,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問道:“你出手動作乾脆利落,明顯擅長主動攻擊,速度又很快,你是猛禽一族?”
姜嫿末眼眸微眯,語氣冷寒帶著嘲諷:“你留我這條命,不會就為了想知道我的種族底細吧?”
梵遒沉默半瞬才接著說道:“無論你是什麼種族的獸人,據我感知,你的等階實力都在我之下。可是你居然能夠擊破牢不可破的梵紋法壘,我很想弄清楚,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打破保護壁壘?
此刻,姜嫿末微微抬起頭來,與梵遒對視著。讓她感到有些驚訝的是,在梵遒的眼神深處,她竟然捕捉到了一絲執拗?
電光火石之間,姜嫿末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但她不確定。
她揚唇,故作輕鬆地口吻道:“呵,你那法壘猶如薄紙,找到竅門很容易就擊破了。”
“猶、如、薄、紙、”
“容、易、擊、破?”
這下氣得梵遒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冒。
他引以為傲的梵紋法壘,竟然被說成是薄紙!
姜嫿末微挑起眉,目光如炬地盯著對方,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那不平穩的呼吸節奏。
果然是這樣。
這一切都印證了她剛剛心中的猜測。
眼前這個向來以精明算計著稱、驕傲滿滿的獸人,如今自己信心滿滿的法壘被實力不如自己的獸人擊破,難怪會這般執拗地堅持要從她這裡求得一個確切的答案。
梵遒緊抿起嘴唇,還是抓住對方話語的重點問道:“你所說的那個竅門是什麼?”
聽到這話,姜嫿末臉上忽然流露出一種吊兒郎當的神情,悠悠開口道:“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們就來做一筆交易如何?”
又是想要與他做交易。
梵遒看著她,琥珀色的瞳仁裡似乎還藏著股淡不可見的火苗:“你陷入昏迷時,我沒有殺掉你。現在,你如果不誠實說出來,我依然能夠立刻殺了你。”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梵遒原本低沉的嗓音變得愈發陰沉,彷彿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一般。
面對梵遒這句威脅的話,姜嫿末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但這笑容卻冰冷得令人感受不到絲毫溫度。
隨後,她緩緩地向前傾身,逐漸靠近梵遒身影,同時用一雙深邃如海的眼眸深深地凝視著他。
就在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之際,只聽見姜嫿末用一種緩慢卻異常堅定的語氣輕聲說道:“你倒是提醒我了,梵遒大人,我真的要好好感謝你昨晚沒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