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的晚間已經很涼了,李伯伯卻滿頭汗水,是跑過來熱的也是心裡急的。如果不是情況緊急,他不會跑到這裡來找思沫。
“思沫快去拿我的藥箱,我們先過去!”人命關天,她們不可能見死不救。
諾諾也沒有想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懂得醫術的,老肖家這些日子接二連三地有人生病受傷,之後又很快痊癒,絕不僅僅是靠著身體底子好,看來這村裡還是有聰明人啊。
諾諾跟著李伯伯還沒走出去,容思沫已經閃電般竄到肖家,躲進自己屋裡,把止痛止血的、強心的、鎮靜的藥劑都帶了一些,又把銀針帶上,拎著諾諾的“藥箱”追了上去。
他們到的時候馮阿姨已經昏迷了,程教授懂得一點急救,正在幫她做心臟復甦。諾諾訊速遞掃描了一下她的身體,立即把銀針拿出來,在幾處穴位下針,緩解她的心衰,並示意容思沫給她喝下恢復藥劑。
很快馮阿姨恢復了心跳,幾分鐘之後,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見拉著她的手,滿臉擔憂的老伴兒,含著眼淚微笑著。
“別怕,我說了陪著你,不會走的……”
李伯伯無聲地擦著眼淚,激動地說不出話來。老伴兒這些年可遭了大罪,身體越來越差,他真怕她再也醒不過來,那他在這世界上還有什麼盼頭?
“太好了,老馮啊,你可不能離開老李,要不然他可能就跟著你走了……”大家感嘆著。這些年大夥兒互相鼓勵、抱團取暖,誰也不想哪一個被淘汰了。
牛棚裡住著好幾位老人,大多五六十歲了,除了李伯伯老兩口和程教授,還有一個薛教授和一對祖孫:耿大爺和小孫子耿帥。耿帥那孩子來的時候才七八歲,現在已經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夥子了。
這爺孫倆身份更慘,據說是反革命,最初來的時候經常有上頭的人來監督,不但要多幹活兒,甚至沒有一點人身自由,他們的活動範圍不允許離開住的窩棚和附近那片樹林。
多年前耿帥發高燒昏迷,是剛下鄉不久的容思沫伸出援手,發現沒有人幫助他們,就偷偷買了退燒藥給那孩子,才讓他好了起來,沒有被燒成傻子。
耿帥對容思沫的幾個孩子很親近,經常偷偷摘野果子給他們。村子裡人嫌狗厭的作精,在他們心裡可是大好人呢。
馮阿姨終於緩過來了,大家心裡都鬆了一口氣。她的身體在多年艱苦環境的磋磨下,已經千瘡百孔,這會嚴重影響她的壽命。其實不只是她,這裡的幾個老人都有這方面的問題。
容思沫想到他們都是難得的人才,如果早早就沒了,那可是很大的損失。好日子也快要到了,他們應該等到苦盡甘來,又可以在自己的領域裡揚眉吐氣的那一天。
“馮阿姨得好好養著,這些日子別幹活兒了。馬上天就要冷了,我讓人給你們準備些炭取暖。不能存在這兒,我先給找個地方藏著,用的時候你們過去拿。”
這兩年上頭對他們管得沒那麼嚴了,但是他們也不能出村,需要的生活用品都是大隊給發下來,根本就不夠用。好在肖家屯的大隊長性子好,沒人挑刺兒的話不會瞎折騰他們。
容思沫對他們照顧也是有限,前世沒有藥劑也沒有諾諾,想幫也幫不上。她不知道前一世馮阿姨有沒有跨過這道坎,因為那時候她只飄在自家人身邊,沒有關注太多其它的。
“你們這身子骨都不咋好。要不我用山裡摘的草藥,給你們調養調養吧。”諾諾聽到了思沫的心聲,決定出手。
“這不好吧,調養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別連累了你們。”大家都很清楚,她們這樣做會給自己帶來危險。
“反正我們家有病號,煮點藥不會被懷疑。我晚上過來送藥,不會有人看見的。”容思沫說道。
這時候晚上九點多了,村裡人幾乎都睡了,過段時間天氣一冷,更沒人在大晚上瞎逛悠。
定下以後每晚送藥的時間,又給馮阿姨留下兩瓶恢復藥劑,這能讓她儘快擺脫病弱的狀態,不會再動不動就暈倒。
回家後諾諾就開始配製補氣補血的湯藥,同時偷偷加了恢復藥劑在裡面。用過幾天之後,他們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態變好了。
這幾天正是收稻子的時候,要是往年他們早就吃不消了,哪次農忙之後他們不得病倒兩個?
這回可不一樣,腿腳有力氣了,晚上睡得香甜,第二天精神頭反而更好了。
周永那天被打後,去了醫院治病,這幾天很安靜。他的肋骨差一點被打斷了,此時心裡恨死了容思沫。
他現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