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嗎?”
“實在非常抱歉,陛下。臣能力不足,給陛下添了極大的麻煩。”
“我並不是在責怪你,小村外務大臣。若不是你的努力,我們恐怕什麼都得不到。”
簽署《朴茨茅斯條約》後回到日本的小村壽太郎,在明治天皇的寬慰之下潸然淚下,跪在地上磕頭。
但他的臉上卻浮現了一絲劫後餘生的笑容。
當然,與他不同的是,出席御前會議的桂太郎總理及其他大臣們完全笑不出來,也根本無法笑得出來。
戰爭的首要目標——旅順和大連,再次如泡影般消散。而在朝鮮半島,日本雖得到了列強對其影響力的承認,卻並未能立即將其變為殖民地。
相比之下,庫頁島那片土地實在是日本都難以管理,曾一度放棄的地方。
甚至連整個島都沒拿到,只得到一半。
“小村那傢伙卻因從俄國人那裡爭取到了一些讓步,而被陛下稱讚了。”
雖然那所謂的讓步,更像是想早日結束戰爭的維特心懷“善意”扔過來的罷了。
不管怎樣,桂太郎雖未曾表露,但心中卻百般苦澀。
“不過,對於這場戰爭中首相和軍隊的無能,我確實感到非常失望。”
“......臣無話可說,無論如何都是臣等的過錯。”
面對明治天皇緊接著充滿鋒芒的言語,桂太郎只能冷汗直冒,低頭謝罪。
包括山縣有朋在內的所有大本營將領,都深深彎下了腰,彷彿頭都要觸地一般。
雖然他們遭到了天皇的斥責,但他們卻連為自己辯解的勇氣都沒有。
畢竟日軍在俄軍由戰壕、鐵絲網和機關槍構成的防線前表現的完全無力。
士兵的衝鋒在俄軍的機關槍面前毫無作用,而原本還算奏效的火力攻勢,由於工業能力的不足,炮彈短缺,也無法及時實施。
不過這也絕非因為日軍比俄軍更無能。
俄軍同樣未能突破日軍的防線。
這場戰鬥,即使是在1914年左右,也是一場雙方竭盡全力也難以突破的塹壕戰。
更別提是在10年前的1904年了,當時的戰術和武器理論本身就無法應對。
但日本的民眾既不瞭解這些,也不想了解。
他們腦海中只有一個事實——正是因為無能的指揮官,他們不得不將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埋葬在心中。
“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麼還活著!”
“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你們根本不配自稱皇軍!”
從慘烈的戰場回到本國的日軍指揮官們,迎接他們的是鋪天蓋地的辱罵和汙穢。
第一軍司令官、因鴨綠江戰役慘敗而被稱為“鴨綠江屠夫”的黑木為楨,因無法忍受屈辱而剖腹自盡。第十二師團師團長井上光中將,則與妻子一起懸樑自盡。
面對這接二連三的死亡,天皇也未多言一句。
對天皇和日本民眾而言,他們不過是連死也無法贖罪的逆臣大罪之人罷了。
在這樣的氛圍下,能夠倖存的,僅剩下因朝鮮起義持續進行遊擊戰而仍駐紮在半島的乃木希典等少數將領,以及日本海軍。
他們之所以能夠倖免,僅僅因為他們不在戰爭的核心戰場,或者因為他們不是陸軍。
“馬卡羅夫上將,要是你願意,我真想揍你一拳。”
“哈哈哈!心意我收下了,多謝,東鄉上將。”
與此同時,隨著決定將旅順港歸還,太平洋艦隊準備啟程返回符拉迪沃斯託克。馬卡羅夫上將握住了前來送別的東鄉平八郎的手,開懷大笑。
整個戰爭期間,他幾乎未真正參戰,卻讓東鄉平八郎疲於應對。而此刻,東鄉滿臉厭倦,只能長嘆一口氣。
但馬卡羅夫卻因覺得自己“幹得漂亮”而笑得合不攏嘴。
畢竟,敵人氣得咬牙切齒的樣子,往往是對軍人最好的讚美。
不過,當東鄉平八郎率艦隊離開旅順,關於本國的狀況以及的羅傑特溫斯基已離開軍隊的訊息浮現在腦海中時,馬卡羅夫的笑容逐漸收斂。
“等回到聖彼得堡,我得去安慰一下齊諾維那個傢伙了。”
雖然羅傑特溫斯基曾與自己的妻子有染,但作為俄國海軍少有的能幹上將之一,他的辭職讓馬卡羅夫感到惋惜。
因此,馬卡羅夫打算回國後向沙皇請求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