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塞勒斯只能感到不安。
“呼,讀一讀吧。”
拉塞勒斯大使戴上眼鏡,開始閱讀報紙。
當時歐洲外交界的官方語言是法語,因此拉塞勒斯大使不需要翻譯,也能輕鬆看懂報紙內容。
【救下皇帝的少年,漢斯·喬的獨家專訪公開。德雷福斯無罪!埃斯特哈齊可能是雙面間諜?特赦是法國政府掩蓋醜聞的陰謀?】
“噗?!”
然而,拉塞勒斯大使看了不到一分鐘,便將剛入口的紅茶噴了出來。
“這到底是什麼鬼話!”
拉塞勒斯知道漢斯·喬是誰。
作為最近讓整個柏林都沸騰的那個東方少年,身為英國駐德國大使的他不可能不知道。
但那孩子到底說了什麼?
德雷福斯事件?過去幾年讓整個法國陷入瘋狂的“德雷福斯事件”?
“bloody hell(該死的)......”
面對無法理解的狀況,拉塞勒斯不由得咒罵出聲。
他幾乎完全忘了德國新型戰列艦的事,全神貫注地讀起了報紙內容。
......
巴黎,愛麗捨宮。
“大家發表下意見吧。”
法國第三共和國第七任總統,埃米爾·盧貝用冷得讓人發顫的聲音說道。
“究竟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這個嘛......”
法國軍方高層和內閣部長們一個個面如死灰,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作答。
實際上,他們也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勢。
1899年,因不堪在惡魔島的囚禁生活,德雷福斯上尉接受了政府的特別赦免,本以為德雷福斯事件就此了結,誰能想到,這場風波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再度點燃?
“首先,我們可以收回‘小巴黎人報’的所有報紙,阻止更多相關報道......”
“那樣的話,他們只會說我們壓制言論自由,鬧得更兇!你居然把這種愚蠢的想法當成解決辦法?!”
砰!
憤怒的盧貝總統用拳頭狠狠地砸向桌面。
“拜託,清醒點!德雷福斯,那個德雷福斯事件啊!現在巴黎,甚至整個法國,都已經燃燒起來了!”
就在愛麗捨宮外,大規模的市民遊行正在進行,要求揭開德雷福斯事件的真相。作為第三共和國的一部分,這場事件已經嚴重到無法忽視的地步。
“剛收到訊息,埃米爾·左拉和喬治·克列孟梭已經與德雷福斯上尉的家人接觸了。”
歷史上,埃米爾·左拉是一位勇敢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家,而喬治·克列孟梭是一位激進派左翼,此時的他在政治上很不得意,主要從事報界活動。
這兩人都是支援德雷福斯無罪、與政府抗爭的親德雷福斯派的象徵。
“他們肯定想透過這次機會,透過重審來證明德雷福斯上尉的清白。”
真是些急性子。
埃米爾·盧貝低聲自語,抱怨道。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德雷福斯是無辜的?
畢竟,盧貝自己就是親德雷福斯派,屬於進步傾向的政治家。
“但作為法國總統,我有責任避免國家陷入更大的混亂。”
正因如此,盧貝才會向德雷福斯提議特別赦免。
儘管無法完全平息風波,但至少可以暫時壓制住。
至於洗刷冤屈,可以以後慢慢來。
然而,正是他的這一努力,如今卻因一個東方少年而功虧一簣。
“德國大使如何回應?對於我們的‘抗議’。”
面對總統的質問,法國外交部長嘆了口氣回答。
“他們表示這件事與他們無關,還補充說,那個叫漢斯·喬的黃種人少年的採訪,德國政府沒有任何參與。”
甚至德國大使還用外交辭令婉轉地表達了一句帶侮辱性的說法:“不就是小孩子隨口胡說嘛?幹嘛那麼較真?難道貴國被一個孩子嚇到了?哈哈。”
外交部長選擇隱瞞了這段話,為了總統的健康著想。
“所以說,一個才九歲的東方小鬼就能戲弄整個法國政府?這幫只會吃爛白菜的傢伙,腦子都腐爛了吧!告訴他們,別再胡說八道了!”
漢斯·喬。
據說救了威廉二世性命的那個東方少年,其實不過是個幌子,背後一定有德皇或德國政府的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