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養傷的我這兩天什麼事也沒有幹，白天基本都在茶館裡發呆，因為有一件事一直困擾著我，封棺鬼的事雖然結束了，但帶給我的思考卻沒有結束。

這兩天我感覺特別迷茫，究竟什麼是善惡，現在的我雖然沒有正式入門，但已身懷道術，遇見鬼魅行兇自當除魔衛道，可若是遇見戴雲衣這種身負血海深仇的又該怎麼辦？

放任不管可能會造成無辜死傷。勸其向善我也不行，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一味打殺也做不到，若是不問青紅皂白又和當初害了他們的人有什麼區別？

這世上並不是非黑即白，都說人妖殊途，人鬼殊途，可真能分得那麼清楚嗎？

若我還是個普通人，當然可以不用管這些事，可既已身懷道術，遇事又真能裝作不知嗎？

除魔衛道，可這道……又在哪裡？

想了兩天也沒有結果，我想起天樞真人離開時說的話，是時候去請教一下了。

再次來到青城，這裡還是和上次一樣，都說山中無日月，千百年的時光似乎都凝結在了這一刻，看著山巔的上清宮，心情複雜的走了上去。

天樞真人似乎早就料到我今日會來，已在大殿中微笑著等待我了。

“見過天樞真人。”

“不必客氣，坐吧，我知道你今日來所為何事，不過還是先把戴雲衣的事記錄在冊吧。”

天樞真人靜靜聽我講完，笑問道:

“知道為什麼我一定要讓你這個當事人來講這個故事並記錄在冊嗎？”

“我想是類似檔案一類的吧，至於叫當事人來是為了資訊的準確”我回答道。

“不錯，不過只對了一半，更重要的是警醒後人，莫要重蹈覆轍。

好了，講講你心中的疑問吧！”

我組織了下語言，將心中的疑問都告知了天樞真人，天樞真人靜靜聽著，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此次叫你上山便是知道你心中會有迷惘，我盡力為你解答，但最終如何選擇還得看你自己。”

“請天樞真人教我。”

“好，我先問你，你為何修道？”

為何？我是為何修道？一開始只是因為好奇，後來是為了自保，將這些告訴天樞真人，真人繼續說道:

“你只練道法，不修道心，心裡自然會迷惘，幸好你心性良善，未走上邪路，我見過太多因為力量迷失自己的人了。

我再問你，我道門中人又為何修道？”

“為……長生？”

“不錯，的確是為了長生，可你又見過幾個真的能長生？至少我不曾見過，長生之路虛無縹緲，道阻且長。修道之人何止萬千，又有幾個能求得長生呢？所以，我輩中人求的道，到底是什麼呢？”

我皺著眉頭想了想，這個問題似乎太深奧了，只得搖了搖頭。

天樞真人說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大道三千，若能準確的說出來，那也當不得這一個道字了。

在我看來，修道修道，修的是你的心，你所求的道便是你心中的嚮往。但是通往你嚮往世界的路上佈滿艱難險阻，道心便是你的橋樑，沒有一顆堅定的道心，是走不到彼岸的。

人們都說得道高人，什麼是得道高人，就是找到了自己的道，並堅定的走下去的人。

山中有一老道，不會畫符唸咒，不會驅妖捉鬼，一生懸壺濟世，治病救人無數，晚年依舊清貧，也未曾求得長生，你覺得他可當得上得道高人幾個字？

又有一道人，礙於資質有限，一生無法習得高深道法，但卻一生用自己所學，奔走於除魔衛道的路上，最終死於伏魔途中，你覺得他可當得上得道高人幾個字？”

“他們自然是得道高人”我答道:

“不錯，道之一字，更在乎於心！那你的道，又在何處？”

是啊，我的道，是什麼呢？我既已修道，又為何要修道呢？

“敢問天樞真人，您所求的道是什麼？”

天樞真人笑了笑:

“我一生所求，不過澄清二字，玉宇澄清便是天下太平，雖不知何日能實現，但這就是我的道。”

我坐在椅子上慢慢思考，卻不得要領，天樞真人看見我的樣子，起身走到我面前說道:

“小友不急，在此慢慢參悟即可，問問你自己的心，它會告訴你答案。”

我的道是什麼呢？我苦苦思索，人和鬼魅精怪本應各走其道，互不干擾，人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