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猛從視窗鑽進“城北”客棧他們的臥房的時候,李日和龍風還是靜靜地躺在床上睡得正好的。但當石猛躡手躡腳地走到他的床上並躺下去拉過被子才要矇頭而睡時,他就聽到李日在慢慢地一字一字地說起話來了:
“秋姑娘,秋姑娘,你彈的唱的可真真的是好,雖然我聽不懂你唱的是什麼,可我卻知道那肯定是好曲子。我以前也聽過不少姑娘唱過一些曲子,她們全都沒你唱得好,聽她們唱的,我就會渾身不舒服,好像身上被很多蟲子爬了上來一樣。可聽你的就不同,聽著就渾身是勁,就算叫我去爬那很高很高的山頭,我也能一口氣爬到山頂上的……”
石猛聽得,似乎有些耳熟,但又記不起在什麼時候聽過。正當他感到奇怪的時候,他又聽到了龍風爽朗的笑聲了,跟著就看到李日和龍風都已從床上坐了起來,李日還很輕巧地點燃了床前邊的燈,於是他便看到兩人正咧嘴向著他直笑。
李日笑了一會,道:“二哥,你身上衣服可幹了沒有,要是還沒幹,可得換了再上床睡,要不,也許明天著了風寒,那我們的事就不好辦了。”
“我……”石猛摸了摸身上衣服,道:“是乾的……三弟,你……你怎麼好好的問起這個了?”
龍風搶著笑道:“二弟,她的眼淚沒有把你的衣服打溼嗎?你也太不解人意了吧,哼。”
“大哥,三弟,你們……你們在說什麼鳥呀。”石猛一骨碌下了床,直盯著龍風和李日。
李日笑道:“我們不是在說鳥,而是在說大姑娘,好漂亮的大姑娘……大哥,我們魯莽的黑二哥終於也有豔遇了。”
“……”石猛終於明白什麼回事了,不由紅著臉低下頭來,卻喃喃地道:“我……我才不是呢,我只不過是剛好經過,聽得張飛豹在欺負人,所以……”
龍風笑道:“三弟,你看,原來二弟也會害羞的,而且還真像個大姑娘。”
李日道:“只可惜我們現在才知道。”
“你們知道了什麼?”石猛摸著頭。
“二哥。”李日笑道:“今晚你可把我給害苦了。”
“我怎麼害苦你了?我什麼時候害過你呢?”
“你還說呢,你害得我有床卻不能好好睡一覺,卻要趴在人家的屋頂上。這還不算,還淋了半夜的雨,喝了半夜的北風,可把我的肚子都喝得鼓鼓的,脹得連覺也睡不了啦,你還說不是害苦了我?”
“哦……三弟,原來你……原來是你跟在我後面的……”石猛說著忽走到李日身旁,重重地一拳打在他的肩上,道:“哼,還是我的好兄弟呢,卻盡幹這等下流卑鄙的事!”
李日搓揉著被石猛打了的肩頭,道:“二哥,你才是不夠兄弟呢,我會相好還叫上你與大哥一塊兒去,而你找樂子卻一個人偷偷摸摸的,連說也不說一聲。”
“這……”石猛吱唔了一陣,道:“三弟,你跟著我去了,那你有沒有見著印緣那大禿驢?”
“嗯。”
“那你為什麼讓他給逃了?你不抓住他給大哥和小麗報仇?你才是不夠兄弟呢,更對不住小麗,還說什麼她是什麼親人呢?我說這都是假的!”
“哈。”李日笑了笑,卻轉頭對龍風道:“大哥,二哥越來越厲害了。不過,要抓那禿驢那還不容易,只是,如果追他去,那一出好戲卻就真的錯過了,那可是多少錢也看不到的好戲。而且,大哥,也就沒人回來說給你聽了,所以,大哥,你說,到底是為你報仇重要呢還是看好戲要緊呢?”
龍風笑道:“當然是看好戲要緊,報仇的事什麼時候都可以的,但戲卻不是什麼時候都有得看的。”
“你們……你們合起來耍我,哼!”石猛賭氣又躺回到床上,拉過被子把頭一蒙便不再作聲了。
李日衝龍風笑了笑,道:“我們也再睡會兒吧,明天還有正事等著去幹呢。”
李日吹滅了燈,重新躺下又睡去了。
龍風默默地坐了一會,終於也慢慢地躺下睡去。
石猛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快中午了,但他卻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仍懶洋洋地爬在床上,怔怔地看著房頂,彷彿上面會掉下一大塊麵包來砸在他的嘴上。
李日已經起來了,並且還叫店夥計將水送了進來,便衝石猛道:“二哥,你昨晚應睡得很好才對呀,怎麼現在還像條鼻涕蟲一樣,就起不來呢?快起來吧,我們要出去了。”
“去哪?”石猛雙腳一蹬踢,便跳了起來。
“喝花酒。”李日衝龍風笑了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