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呆呆站了好一陣,忽然似乎想起了什麼,猛跑到門口,探頭往外尋望,既而又跑了出去,然而,門外除了黑漆漆的一片外,什麼也沒有,頓感悵然失落,竟也沒有再進去,只軟軟地靠在門上,黯然而立……
現在,李日三人已經躺在如歸客棧的床上了。
三人說了一陣話,便熄燈睡去。過了好一陣,似乎已經熟睡的李日忽然睜開雙眼,看了看四下,又靜靜傾聽了一會,只聽得均勻的呼吸聲,斷定了龍風石猛都已經熟睡了,這才悄悄從床上爬了起來,又看了看龍風石猛兩人,確實沒有什麼動靜,這才輕輕下了床,躡手躡腳的摸到窗邊,然後慢而輕地推開了窗,又回過頭來看了看龍風和石猛,見兩人仍然睡得正沉,這才縱身一躍,從視窗跳了出去……
沒過多久李日就回來了,他仍然是從視窗鑽進來的,然後又慢而輕地把窗關上,這才又輕輕地摸到自己的床上,才要躺下去,忽聽得石猛大喝一聲道:“好,再來一個。”李日一驚,匆忙往床上一橫,一雙眼睛碌碌地轉著想著對策,但過了很久,卻又沒見石猛有什麼動靜,知道是石猛在說夢話,這才放下心來,長長地呼吸了口氣,於是便脫鞋上床。可才躺下,忽然又聽得石猛低嘆了一聲,似乎心中堆積著許多排洩不去的煩愁憂思,但這一聲過後,石猛那邊便又歸於沉靜了。
李日雖然已躺在床上了,但他的眼睛卻仍然是睜著的,且定定地望著黑漆漆的房頂呆呆出神,似乎也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萬千愁緒……
清早。
東街。
行人雖然還不多,但所有的店鋪都已經開始營業了,提著各種小食玩具的小販也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吆喝叫賣。
印緣慢慢地走在街上,那雙牛大的眼睛四下環視著,似乎在尋找,又好像是漫無目的地散著步。
忽然,他的眼睛不再四處尋望了,而是變得專注起來,好像在辨認著,又極力地回憶著。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對於這個人,他有著一種似乎很深刻的印記,但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那到底是誰。
但印緣還是向他走了過去,並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個人卻是李大郎。
李大郎揣著幾兩銀子興沖沖地往公平賭場去,心中正做著發財夢,卻不料竟在這裡被一個大和尚擋住了去路,擾了他的美夢,要是在平日,早已暴怒如雷了,但昨日卻被李日他們戲耍了一番,對陌生人不由生了怯意,更何況見得大和尚又是如此的魁梧粗壯,手中緊握的鐵棍更是粗如碗口,而且還惡狠狠地瞪著他,似乎與他有著血海深仇一般,欲生噬他而後快,哪裡還敢大口出氣,可又不明這大和尚為何要擋他,於是便小心翼翼地望著大和尚道:“大……大師父……你……”
擋住李大郎的自然就是印緣了。印緣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李大郎好幾回,終於有了些印象,這才兇巴巴地喝道:“你是不是李大郎?快說!”
李大郎一聽這口氣,已知不對勁了,但也知逃是逃不了的,而且還會露餡,他反應倒也挺快,雙眼一轉,已經認定這大和尚還沒有確定他的身份,於是忙小心翼翼地道:“不是,我不是李大郎,大師父認錯人了。大師父是要找李大郎嗎?我可以幫大師父去把他找來。”
“你不是李大郎?哼,你別想騙我。你就是李大郎!”
“不是,不是的,我真的不是什麼李大郎,我叫李木,不過,那李大郎我認識,他還欠我的錢呢,我也正要找他。”
“你真的不是李大郎?你要敢騙我,看我不一棍把你送上西天去!”
“……別……不……我怎麼敢騙大師父你呢?絕對不敢的……我真的是李……李木啊。”李大郎快要跪下來給印緣叩頭了。
“那你說,李大郎在哪?”
“李大郎呀……”李大郎知道已經度過最危險時刻了,不由輕輕抹了抹額上的冷汗,略作思索,道:“我也不大清楚他在哪,但現在還早著,想來他應還在家睡大覺吧。大師父為什麼要找他呢?是不是他哪裡得罪著大師父了?”
“哼!那小子,我要是找到他,非讓他嚐嚐我鐵棍的滋味不可。就是他,還有那個叫李華的,把我這條腿打成這個樣子的。是了,那李華現在又在哪裡?你快告訴我!”印緣說到氣處,竟一把操著李大郎的前襟,將也粗笨一塊的李大郎如小雞一般整個提離地面。
李大郎又驚又恐,慌忙沖印緣抱拳道:“大師父,大師父……我可不是李大郎呀。”
好一陣,印緣才將李大郎放下來。李大郎雖已著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