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氣死我了,百川院那群無能鼠輩怎麼能這麼對李相夷,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還有那個肖紫衿,簡直不知所謂!”
從小清峰迴來的何曉鳳和方多病不知被誰惹到了,看起來十分生氣。
展雲飛如往常一般坐在屋頂上,極目遠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從下面經過的兩人的話飄進他耳中,他耳朵輕輕一動,他似乎聽到了故人的名字。
展雲飛動了,他從屋簷上一躍而下。
攔住一個陪二人前去參加慶典的弟子,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失蹤了十年的李相夷在這次慶典上出現了,與他同行之人當著所有人的面,曝出當年東海之戰前,雲彼丘給自家門主下了碧茶之毒。
更有甚者,佛彼白石其他三人全都知道,卻無人為李相夷主持公道,隱瞞至今。
展雲飛心頭一跳,這位故人似乎遭遇了很不好的事,不知如今過得如何?
我想見他一面,我必須得見他一面。
不過蓮花樓行蹤不定,展雲飛心裡清楚,想與故人相見不會容易。
於是,來到天機山莊這麼多年以來,展雲飛第一次開口麻煩何曉慧。
他寫了一封信,懇請何曉慧幫忙送到李蓮花手中。
何曉慧欣然答應,這位展護衛雖然性格古怪,不愛梳頭,從不與人交際。但這些年來一直勤勤懇懇,履行著他護衛的職責。
難得他有事相求,只是託她帶一封信,她自然不會拒絕。
收到回信後,展雲飛連夜向何曉慧告假,一人一劍一匹快馬,日夜兼程趕往雲隱山。
雲隱山上有許多陣法,山下特地等了一個斯萊特林的侍衛,應該是李蓮花派來的。
展雲飛不愛說話,一路安靜的跟著人上了山,來到了一座精巧的小樓。
樓下院門大開,有一男子端坐在院中,身著月白長袍,一頭鬆散的烏髮流瀉在肩頭,悠然的喝著熱茶。
“李先生,人到了。”
那人放下茶杯,轉身回眸。
他模樣有些變了,但歲月似乎對他格外優待,以往鋒利的稜角變得溫潤圓融,眼角眉梢都帶著千帆過境後的恬淡。
“好久不見,你看起來很好。”
自從知道李相夷的事後就緊繃的眉眼舒展開來,展雲飛勾起一抹清淺的微笑,開口與這位許久不曾見過的舊友寒暄。
“展兄,別來無恙啊。”
李蓮花抬起手中茶杯,遙相示意,看起來有些沒精神,整個人懶散極了。
“你看起來也不錯嘛,就是這頭髮若是能紮起來,就更好了。”
李蓮花拿起一個茶杯放在對面,提起茶壺往杯中倒茶,示意展雲飛,別站著過來坐。
“與故人一諾,說到做到。”
展雲飛不計較他有些無禮的舉動,大步走過來,日夜兼程,又馬不停蹄的上山,確實有些渴了。
“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很開心。”
我以為你已經死了,沒想到還活著,而且活的還不錯,真好。
展雲飛放下杯子,目光真摯的看著李蓮花,真心的為他感到高興。
他不會多嘴問他這些年過得怎麼樣,他有眼睛,看得出來,現在李蓮花生活得很舒心。
“能與你再次相見,我也很開心。”
李蓮花為他續上一杯茶,語調不疾不徐,整個人溫和內斂好似一塊上好的羊脂玉。
“我記得你武功不差,怎麼會在天機山莊當一個護衛?”
展雲飛的武功何止不差,江湖神龍的鼎鼎大名,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那封信是借何曉慧的手送來的,何曉慧自己也寫了一封信,向李蓮花告知了展雲飛的身份,隨展雲飛的信一起送上。
李蓮花以手支頤,饒有興趣的偏頭看著自己這位老友,覺得其中必有蹊蹺。
“與當年一樣,打賭輸了。”
展雲飛再次端起茶杯,垂眸避開李蓮花探究的目光,語氣平淡,並不打算多說。
天機山莊一共四個主人,方尚書是個書生武功平平,何莊主性格成穩大氣,幾年前方多病還在學武,那唯一可以跟展雲飛打賭的人就是……
李蓮花敲敲眉心,李相夷呀李相夷,你當年這一賭,真真是誤了人家姻緣呀。
“當年那個一人一劍,浪跡四海的你,如今卻願意守在這樣的一片天地,當真是打賭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