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玉樓春狼狽極了。

平日梳的整齊，一絲不苟的烏髮，現在完全散落下來，手腳扭曲成一種不自然的姿勢，衣衫凌亂，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

姑娘們一言不發，全都死死的盯著趴在地上的人。場面安靜的落針可聞。

直到一聲極小的抽氣聲響起，才打破了非常安靜。

這一聲也像開啟了情感的閘門，越來越多的姑娘開始小聲的抽泣。

“這是玉樓春，想必諸位姑娘都認識。我們要殺了他，從今以後你們自由了。”

李蓮花站出來，指著地上的玉樓春對姑娘們說道。他的語氣很溫柔，生怕會再驚擾到這些痛哭的姑娘們。

“可以讓我們動手嗎？”

從進來起，沒有跟任何人說過話的東妃突然開口道。

“他就是個畜生，我想親自殺了他。”東妃的表情還是冷冷的，但眼睛裡的怨毒根本藏不住。

“對！我們想親手殺了他……”

“對！求三位恩人成全！”

“我想親手劃爛他那張偽善的嘴臉。”

“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隨著東妃的話，那些姑娘們也漸漸止住了哭聲，開口說道。

“姑娘們這又是何必，馬上就要離開這吃人的處所，何必要讓自己手染鮮血，揹負上一條人命？”

李蓮花嘆息一聲，一條生命太重了。不應該讓這些本就遭受了非人對待的姑娘們再揹負上殺人的罪名。

“我等早已墜入這無邊地獄，難道還怕再往前走一步嗎？”東妃毫不在意的說道，她知道李蓮花是好心，但有些事還是要自己親手來，才能得到解脫。

“離開了這裡，諸位姑娘都可以重新開始，好好生活。何必要讓這罪人的鮮血，沾上你們的手呢？”李蓮花苦苦勸道，他是真的希望這些姑娘們以後能好好的，不希望往後她們午夜夢迴，會想起自己曾手染鮮血。

“重新開始談何容易？如果我不親手殺了他，我這輩子都會被困在這女宅，不得安寧。”東妃冷淡的表情徹底碎了，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起來。

“東妃姐姐說的對，女兒家清白就是要緊，如今，我們還有什麼重新開始的可能呢？”

“不親手宰了這畜生，我這輩子都難以安眠。”

“三位恩人既已將他捉來，動手的事還是交給我們吧。不能讓三位恩人，因為我們背上一條人命。”

每一個姑娘臉上都戴著相同的恨意，如果眼神可以實質化，那此刻的玉樓春恐怕已經屍骨無存了。

眼神慢慢的掃過她們每一張臉，李蓮花嘆息一聲，沒再說話。

東妃知道他同意了。

她淡淡一笑，這是她進入女宅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哪怕是在此情此景之下，連不少女宅的女子都看呆了，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真的太美了，她一笑，整個房間都好像亮起來了，山河都為之失色。

東妃拔下頭上的簪子，蓮步輕移走到趴著的玉樓春身邊。然後狠狠踹出一腳，玉樓春被翻過來躺在地上。

“東妃，我平日裡待你不薄。 你放過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玉樓春喘著粗氣，嘴裡瘋狂求饒。

剛剛笛飛聲去抓他時，他試圖反抗，被笛飛聲打斷了手腳，還順手廢了他的丹田。他現在就是廢人一個，根本無處可逃。

東妃輕輕蹲下，靜靜的看著他，沒有動作。

玉樓春以為她心軟了，連忙開口：“整個女宅我對你最好，你……啊！”

“待我不薄？”東妃臉上還帶著那抹絕美的笑容，慢條斯理的把簪子從玉樓春手臂上拔起來。

“你是指，把我關在屋子裡三天不給飯吃，還是說因為我不配合表演，用鞭子抽了我三個時辰。你對我可真好啊。”然後她又狠狠在玉樓春手臂上紮了數下。

下手之重，速度之快。讓玉樓春，到最後痛得都叫不出聲來，只能無力的哼哼。

“玉樓春，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禽獸。你可撐住啊，千萬別死的太早了。”最後將那根簪子扎到玉樓春肩膀上，東妃站起身來，往旁邊走了幾步，讓出位置。

剩下的女子一擁而上，簪子、護甲、繡花針……還有一些直接上腳踢，上手打。但所有人都默契的沒有弄死他。

而東妃就站在旁邊，面無表情的靜靜看著。

李蓮花看著那邊的混亂，眼中是藏不住的悲傷。他在為這些女子的遭遇而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