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的天空,仿若被一層厚重得宛如由千年玄鐵精心鍛造而成的鉛幕,嚴嚴實實地籠罩著,那壓抑的氣息如同瀰漫在天地間的無形詛咒,化作一股強大而又難以抗拒的力量,肆意地在每一寸空間中蔓延。身處其中的每一個人,都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咽喉,幾近窒息。連綿的秋雨恰似老天驟然間決了那堅不可摧的天河之堤,仿若洶湧的瀑布,無休無止地傾盆而下,又似蒼天在為這場殘酷的戰爭默默地流下無盡的悲傷之淚。每一滴冰冷刺骨的雨滴,都仿若一支支由寒冬最鋒利的冰凌精心打磨而成的銳利箭鏃,裹挾著凜冽的寒意,帶著萬鈞之力,狠狠地敲打著蒼茫大地。每一次撞擊,都似要將這廣袤的大地砸出一個個深不見底、直通九幽的窟窿,彷彿要將世間的一切美好都徹底摧毀殆盡。而這冰冷的雨滴,更如同鋒利無比的利刃,無情地刺進明軍將士們那已然疲憊不堪、千瘡百孔,如同風中殘燭般脆弱的心靈深處,讓他們在無盡的痛苦中苦苦掙扎,身心俱疲。
放眼望去,原本堅實平坦、能夠供千軍萬馬肆意馳騁的寬闊道路,在雨水日復一日、不知疲倦且充滿惡意的浸泡下,早已面目全非,徹底淪為一片深不見底、令人望而生畏的泥濘沼澤。深陷其中的大軍,彷彿陷入了一個絕望的深淵,四周皆是黏稠的泥漿,每挪動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黏稠的泥漿地獄中進行著一場毫無勝算的絕望掙扎。士兵們的雙腳深陷泥沼,那濃稠的泥漿彷彿是無數條貪婪的水蛭,緊緊地吸附著他們的雙腳,又仿若惡魔伸出的無數只粗壯且長滿倒刺的手,死死地拽住他們,讓他們無法逃離這可怕的困境。每一次拔起,士兵們都要使出渾身解數,他們漲紅了臉,額頭上青筋暴起,像是一條條扭曲的蚯蚓在瘋狂地扭動。伴隨著沉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彷彿是在攀爬一座高聳入雲、沒有盡頭且佈滿荊棘的山峰,每向上一寸都伴隨著鮮血與汗水。許多士兵在這艱難的行進中,一個踉蹌便摔倒在地,渾身沾滿泥漿,狼狽不堪。他們在同伴的攙扶下才艱難起身,泥水順著臉頰滑落,眼中滿是疲憊與無奈,彷彿對這殘酷的命運已感到深深的無力。
不僅如此,糧草運輸的艱難程度更是超乎了所有人最瘋狂的想象。運送糧草的隊伍在這泥濘不堪、宛如噩夢般的道路上舉步維艱,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拉車的牛馬在泥沼中奮力掙扎,它們的四蹄深陷在那黏稠的泥漿之中,彷彿被無數雙無形的手緊緊抓住。它們的眼中滿是恐懼與痛苦,發出聲聲悲慼的嘶鳴,那聲音彷彿是在向蒼天哭訴著這無盡的苦難,每一聲都揪動著人們的心絃。一袋袋糧草在泥濘中被無情地浸溼、損壞,原本整齊排列、承載著希望的糧袋此刻變得汙穢不堪,上面沾滿了泥水和汙垢。能順利運達軍營的物資越來越少,就像黑暗中逐漸熄滅的燭光,希望也在一點點地破滅。士兵們每日的口糧逐漸減少,飢餓的陰影開始在軍中如幽靈般悄然蔓延,所到之處,士氣皆被吞噬。他們的肚子常常餓得咕咕作響,那聲音彷彿是對命運的抗議,卻又如此無力。四肢也因缺乏食物而變得乏力,彷彿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量,每走一步都搖搖晃晃。眼中漸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曾經的堅定與勇敢被迷茫和恐懼所取代,他們開始對這場戰爭的前途感到深深的絕望,不知道自己還能否活著走出這片困境。
而在這潮溼陰冷、衛生條件極差的環境裡,疾病的陰影如同隱匿在黑暗中最為邪惡、最為恐怖的惡魔,正張開它那血盆大口,悄然在軍中肆意蔓延。起初,只是有零星計程車兵開始咳嗽,那咳嗽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和刺耳,仿若惡魔在黑暗中發出的低語,陰森而又恐怖,彷彿是死亡的預告,預示著一場巨大的災難即將降臨。緊接著,發熱、腹瀉等病症如洶湧的潮水般接踵而至,瞬間將整個軍營淹沒。營帳中,不時傳來士兵痛苦的呻吟聲,那聲音撕心裂肺,彷彿是被命運無情地折磨著,每一聲都像是在向世界訴說著自己的不甘與痛苦,讓人揪心不已。軍醫們匆忙地穿梭在營帳之間,他們眉頭緊鎖,神色凝重,彷彿承載著整個世界的憂慮。汗水溼透了他們的衣衫,順著臉頰不停地滑落,但面對來勢洶洶的疾病,他們手中的藥材有限,治療手段也極為有限,就像在狂風暴雨中試圖用一張薄紙去阻擋洪水的衝擊。很多時候只能無奈地看著士兵們在病痛中苦苦掙扎,他們的努力顯得如此蒼白無力,根本無法阻止病情的瘋狂擴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病痛中逐漸消逝。那一個個曾經充滿活力的身影,如今卻在痛苦中漸漸變得冰冷,有計程車兵在彌留之際,口中還喃喃念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