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見狀大驚失色,急忙伸出雙手緊緊抓住薛寶那雙光滑細膩的手掌,用力將他從地上拉扯起來,並寬慰道:“寶兄弟快快請起,萬萬不可如此啊!你我本就是一家人,如今薛兄有難,我又怎麼可能會見死不救呢?你只管放寬心便是,容我好好思量思量此事究竟應當如何去處置。”
薛寶聽了賈珩這番言辭懇切的話語之後,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不著痕跡地輕輕抽回了被賈珩緊握的雙手,轉身坐回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去。
賈珩微微皺起眉頭,稍作思考後,緩緩開口道:“寶兄弟,你告知薛姨媽務必做好下面這幾件要事。其一,要想方設法讓馮家出具一份諒解書。”
聽到這話,薛寶滿臉疑惑地看著賈珩,不解地問道:“哥哥,小弟愚鈍,不知這所謂的諒解書究竟為何物呀?”
賈珩輕輕一笑,耐心解釋道:“寶兄弟莫急,其實這諒解書嘛,說來也簡單。只需讓薛姨媽多多賠付馮家一些銀錢財物,再懇請他們寫下一份表示不再追究此事的文書,此文書便稱為諒解書。如此一來,我這邊也好應對後續之事。”
說罷,賈珩頓了一頓,接著又道:“其二,還得花費些許錢財,讓那日參與毆打馮淵的那些家丁們將所有責任都承擔下來,寫下一份認罪書。畢竟這人確實是因他們出失手打傷而不治身亡的,他們自然也是難辭其咎。不過你大可放心地告訴他們,不必擔心會被判處死刑,至多也就是和薛兄一起流放或者充軍到撫遠城。到那裡,我自會替他們安排周全,多說一個月,我就會讓薛兄他們回到京城,甚至弄個爵位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薛兄長途跋涉一番”
賈珩深吸一口氣,略加沉思後再次囑咐道:“其三,等拿到這份諒解書和認罪書之後,你即刻將它轉交給賈雨村即可。至於其他諸事,你就無需再過問了。只是經此一事後,金陵怕是你們無法再待下去!所以你回去之後,與薛姨媽好生商議一番。倘若她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去處,屆時不妨隨我一同返京。我在京城尚有一處閒置的宅院,可以用來妥善安置她們一家人。”
薛寶聽完,問道:“薛蟠兄長一定要流放嗎?”
賈珩解釋說道:“薛兄雖然沒有動手,但乃是教唆他人犯罪,不判刑是不可能的,至少也得是五年以上牢獄之災。我若要強行給他免去罪責,此事一但追查下來,不僅薛兄罪責加重,我也會受到牽連。
況且,此事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經此一事,性子上想必會收斂一些。所以,寶兄弟,流放之事你與薛姨媽知道便好,切莫告與薛兄,我怕他以後更有恃無恐,鑄成大錯就悔之晚矣。”
薛寶聽到賈珩的安排如此妥當,立即起身對著賈珩深施一禮:“哥哥真乃仁人義士,小弟代嬸孃謝過哥哥大恩。哥哥所想周詳,每一步皆有條理,實非小弟所能及。”
賈珩連忙擺著手說道:“咱們可都是自家人,寶兄弟千萬不要這般客氣!”
薛寶微笑著回應道:“承蒙珩兄這段時間以來的照顧和款待,小弟在這裡已經叨擾許久。如今也是時候該跟兄長辭別了,早些將這邊的訊息帶回家裡去,也好讓嬸孃她們少些牽掛擔憂。”
賈珩趕忙勸說道:“寶兄弟切莫著急急!你瞧這外面的天色,此時都已經到黃昏時分了。你這會兒匆忙趕路的話,恐怕這路上不太安全。依愚兄之見,倒不如就在這兒歇息一宿,等到明天天亮之後,我再安排人手專程護送寶兄弟返程回家,這樣豈不更加穩妥一些麼?”
薛寶抬頭看了看那漸漸暗下來的天空,心中不禁暗自焦急起來。她心想,若是真在這軍營裡留宿一晚,諸多不便之處暫且不說,萬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其實乃是女兒身的秘密,惹得賈珩生氣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於是,她急忙婉言推拒道:“多謝珩兄您的一片好意與關懷,但小弟在城中另外還有落腳的地方。再者說,此處畢竟是軍營重地,小弟一個外人在此處過夜實在多有不妥,還是不給兄長添麻煩了。小弟這就告辭。”話音剛落,只見薛寶匆匆站起身來,就要轉身離去。
賈珩急忙上前緊緊拉住了薛寶的手,並面帶微笑地說道:“寶兄弟,你完全不必如此介意。此處雖說乃是軍營重地,但同時也是我的私人居所,偶爾有一些外人前來造訪實屬平常。況且,今日可是你我二人首次相見,咱們正好可以趁著這個難得的時刻開懷暢飲一場,好好地增進一下彼此之間的情誼。日後,咱們也要時常相互往來走動才好。寶兄弟你且放寬心,絕對不會耽誤到薛蟠兄長的大事。”
薛寶還想著要開口婉言謝絕賈珩的盛情邀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