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後採訪結束。

並沒有返回大巴，而是在超音速的更衣室內，王宇航正打算對比賽最後的進攻選擇進行復盤。

更衣室的門外，助理教練們聚在一起，神情各異，卻誰也沒有邁步進去。走廊的燈光晃在地板上，王宇航剛剛結束賽後採訪，正一臉疑惑地走了過來。

“你們幾個杵在這幹嘛？”王宇航眉頭微挑，聲音帶著幾分戲謔，“不會是裡面鬧翻天了吧？”

尼克·納斯靠在門框邊，輕聲笑了笑，說道：“不，教練，沒人鬧翻。隊員們正在裡面自己開會，覆盤最後一節的錯誤。我們幾個想了想，還是先讓他們自己聊。”

“他們自己開會？”王宇航聽完，愣了片刻，嘴角忽然勾起一絲笑意，眉梢的那點疲憊似乎也消散了，“嘖，還挺有自覺性。”

他把手插進兜裡，朝門口邁了半步，伸手準備推開門，但看見助理們的表情後，又停了下來。他回頭看向尼克，語帶打趣地問道：“我進去添把火，還是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尼克攤了攤手，嘴角微微一揚：“你要是想進去挨一頓‘連帶檢討’，也沒人攔著你。”

這時，站在一旁的比爾·卡特賴特發出一聲低沉的笑聲。他那粗獷的嗓音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目光望向門內，緩緩說道：“這場面啊，讓我想起當年在公牛隊的時候。我們也輸過關鍵比賽，開完會，隊員們坐成一圈，誰犯了錯，誰就得站起來說清楚，連喬丹都一樣。那種會議很殘酷，但也是成為冠軍隊伍必須經歷的過程。”

王宇航挑了挑眉，看向卡特賴特：“哦？喬丹也得站起來挨批？”

卡特賴特聳了聳肩：“沒人能例外。喬丹拿球單打太多的時候，也會被批評。那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把問題拎出來說清楚，就永遠找不到答案。”

更衣室內隱約傳出隊員們的低聲討論，夾雜著幾句略帶火氣的爭執，但很快又被理性的聲音壓了下去。每個人的聲音裡都帶著一絲不甘，卻也有一股深深的不服輸。

“輸球之後，還能湊在一起主動覆盤，這就很不容易了。”亞歷克斯·英格利什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他的神情裡透著一絲欣慰。這個曾經在聯盟叱吒風雲的得分手，如今站在這裡，看著眼前的年輕隊伍，有一種傳承的感慨，“成長的路上，輸球比贏球更能教會人東西。有多少球隊，因為怕輸，害怕直面自己的問題，最終走不遠。”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打球那時候，很多人一輸球就找藉口，怪裁判、怪教練、怪隊友。可真正能走到最後的隊伍，都是敢把問題擺在桌面上。自我檢討、承認錯誤、修正它——這才是真正的球隊。現在他們在做的，就是邁向成熟的第一步。”

王宇航聽著兩位老將的話，眼神裡閃過一抹讚許，嘴裡輕輕“嘖”了一聲，笑道：“你們這麼一說，我反倒不急了。這群小子，有時候比我想象中還要靠得住。”

尼克看了看錶，輕聲問道：“我們要不要等他們？”

王宇航搖了搖頭：“別打擾他們，讓他們自己把話說透。既然他們能站出來自我檢討，就讓他們把這股勁兒延續下去。”

他靠在牆邊，手指敲打著褲縫，聲音淡然卻帶著一絲篤定：“我們是教練，但不是他們的保姆。有時候，讓他們自己去面對失敗，才是最好的成長。”

卡特賴特聞言，輕輕拍了拍王宇航的肩膀，微微點頭：“你這話說得對。冠軍隊伍，不是靠教練一個人喊出來的。場上執行戰術的是球員，他們自己得明白，他們自己得認清自己的路。”

亞歷克斯·英格利什也露出一抹笑容：“一支球隊的凝聚力，永遠是在輸球時被真正考驗出來的。你能看到他們的內心，你就知道，他們絕不會甘於平庸。”

更衣室的門內，隱隱傳來聲音逐漸平息的動靜。隊員們的討論從爭執迴歸冷靜，取而代之的是堅定的語氣，甚至偶爾還能聽到幾句笑聲。

王宇航聽著，嘴角微微一翹，目光深邃，輕聲自語：“有點意思。這場輸球不是什麼壞事，他們正在變得更強。”

尼克看著他的表情，輕笑道：“你倒是挺樂觀。”

王宇航抬起頭，雙手插兜，語氣輕鬆但堅定：“打籃球，最怕的不是輸球，而是輸完之後還不知道錯在哪兒。這群傢伙已經找到路了，接下來，等著看他們怎麼走吧。”

更衣室的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沉默的緊張感，球員們脫下溼透的球衣，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肩膀起伏，喘息聲此起彼伏。沒有人說話，但每個人都知道，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