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許佳年用喪心病狂來形容都不為過。
許佳瑤死死地瞪著他,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他究竟把洛霜當成了什麼?難道是他們這些臭男人無聊競爭的獎品嗎?
就當她準備劈頭蓋罵一番時,白墨寒先她一步開了口。他的聲音低沉而冷冽:“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他雙眸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讓人望而生畏。在他那冰冷目光的注視下,許佳年頓覺一股寒意從脊樑躥起,整個人瞬間清醒了不少。
平心而論,當年並非方御霄有意要讓他出醜,完全是他自己平日裡囂張跋扈、目中無人所種下的惡果。
他無非是見方御霄是個草食類,內心深處的傲慢與不甘便開始作祟罷了。
白墨寒緩緩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略顯褶皺的衣服,看向許佳年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明顯的躁怒:“別把不相干的人牽扯進來。”
凌風靜靜地看著白墨寒離去的背影,眉梢輕輕一挑。哇哦~有趣!白總還真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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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寒坐在車內,原本搭在方向盤上的雙手瞬間猛地收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彷彿在極力壓抑著某種即將噴薄而出的情緒。
無論是聽到方御霄與洛霜的父母熟稔的訊息,還是許佳年那口無遮攔讓凌風去追洛霜的話語,都攪得他心煩意亂。
剎那間,先前因洛霜主動找他聊天而憑空生出的那縷欣喜被徹底衝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陸謙為了完成白總的任務,他向艾米探問洛友仁的傷情,艾米坦言自己知道的並不比他多。
艾米第一時間就將此事告知了洛霜,【白總好像在打聽你爸受傷的事。】
下午,洛霜請假離開公司,當她踏出電梯的那一刻,那股屬於白墨寒的獨特的氣味便迅速鑽進了她的鼻腔。
她知道白墨寒就在那,只是當時情況緊急,她連打招呼都顧不上就匆匆離開了。
沒跟老闆打招呼會被記過嗎?員工守則上好像沒這條吧!
白墨寒為什麼打聽她爸爸的事?
她想,白墨寒可能對自己是有那麼一點點在意的。畢竟,他們之間有過那樣一個令人血脈僨張的吻。
或許,在那些萬籟俱寂的深夜,白墨寒會躺在床上難以入眠,反覆回味著山洞裡兩人唇齒交纏時的溫熱與溼潤,還有那瀰漫在口腔中絲絲血腥所帶來的緊張與刺激。
好吧,這些畫面其實是洛霜自己在無數個暗夜裡反覆咂摸、貪戀不捨的記憶與悸動。
她常常想起白墨寒那寬厚有力的手掌,不容抗拒地按住她的後腦,肆意加深的那個吻。
還有他那堅實溫暖的胸膛,以及他露出的尖爪,微微刮過她大腿時,所帶來的那種既危險又撩人的觸感。
只稍一回想,洛霜便覺有一道電流毫無預兆地貫穿全身,小腹泛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感。
他們有半個多月沒見了,時間留足了空間讓她胡思亂想。
她承認自己對白墨寒有一點點在意。
今晚在大哥無心地催化之下,洛霜心底那一直刻意忽視的一簇小火苗,驟然間燒得更旺了一些。
她忍不住主動給白墨寒發了資訊,【白總,您打聽我?】
乍一看是一句詢問,然而,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這不過是她用來開啟話題的一個小小藉口罷了。
當白墨寒收到洛霜的資訊時,恰好是許佳瑤推開包廂的門走了進來的時候。
看著這條沒頭沒腦的資訊,白墨寒眉宇間有些不解,短暫地思索了片刻,才恍然大悟,料想或許是與她父親受傷的事情有關。
陸謙平日裡在工作上的表現堪稱出色,交代給他的各項任務都能完成得盡善盡美。可唯獨在涉及洛霜的事情上,卻總是狀況百出,這讓白墨寒心中不免有些惱火。
白墨寒手指輕敲著手機螢幕,認真地斟酌著該怎麼回覆洛霜。
在對話方塊裡輸入了一句【你爸傷得嚴不嚴重?】,可剛打完字,又覺得這樣似乎過於唐突了,就馬上刪掉。
畢竟他不是能過問人家父親的傷勢的身份。
實際上他已經從許佳瑤的隻言片語中,大致瞭解到洛霜父親的傷並無大礙了。
也許是遲遲沒見到白墨寒的回覆,洛霜又發來一條:【你怎麼不直接來問我?】
天知道洛霜在傳送這條訊息時,內心經歷了怎樣的糾結與掙扎。
她的手指懸停在傳送鍵上方許久,最終還是抿著嘴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