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霜的堅持與勸說下,白墨寒最終還是妥協了,他決定回去,聽聽小叔到底想對自己說些什麼。
車緩緩開到了離洛霜家還有兩個路口的地方,白墨寒停下了車,轉過頭,語氣裡滿是不捨:“我明天還能見到你嗎?”
“不行。”
“為什麼?”
洛霜故意忽略白墨寒臉上的失落,一邊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一邊將手放在車門把手上,快速地解釋:“我明天早上得去學車,下午還得在家裡幫忙呢。“
她掰開門把手,抿了一下唇,還是不忍心地安撫他一下:“反正後天就上班了。拜拜。”
說完,她便推開車門走了下去,腳步匆匆,頭也不回地朝著家的方向走去。白墨寒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直到洛霜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才緩緩發動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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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翠灣湖畔公館內,餐桌上一片寂靜,白墨寒與小叔一家默默無言地吃完了這頓飯。餐畢,白靖康便示意白墨寒隨他去書房。
白逸雲悄然靠近白墨寒,壓低聲音說道:“我什麼都沒透露。”
平日裡,白逸雲在父母面前總是那副放蕩不羈的樣子,所以任憑白靖康如何嚴厲逼問,他都像一塊扶不上牆的懶骨頭,還帶著幾分醋勁的語氣說道:“只有純種紐芬蘭白狼才值得您上心,是吧?”
實際上,白靖康並非對兄長白宗禮夫婦的死亡毫無作為,他也曾暗中開展過調查。然而,他並不知道那份汙染檢驗報告的存在。少了這關鍵的一環,始終難以取得實質性的進展。
白靖康帶著幾分狠勁,將平板扔在了書桌上,螢幕上赫然顯示著白墨寒他們綁架周齊禮進入歐瑞的監控影片。
他的聲音裡裹挾著明顯的怒意:“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本以為你心裡起碼有個分寸,打人的事既然已經發生了,我也不再追究,可你還把他綁起來,是嫌和周家的矛盾還不夠深嗎!”
白墨寒神色平靜,不慌不忙地開口:“小叔,周齊禮這種人,若不用些極端手段,他根本不會長記性。”
實際上,他綁架周齊禮的目的自己心裡清楚,不過此時,“為了洛霜”無疑是一個充分的理由,可以將他的行為合理化。
白靖康可沒那麼容易被糊弄,他冷哼一聲,目光銳利如刀:“如果你只是為了給一個女人出氣,你覺得我會把你叫到這來嗎?”
白墨寒心中一凜,一絲慌亂瞬間閃過眼底。即便他平日運籌帷幄,可面對長輩,終究還是難以做到有恃無恐。不過,他很快又調整好了情緒。
白靖康見他這般模樣,態度也緩和了些許,長嘆一口氣:“墨寒,他們是我的大哥大嫂,我沒有一天不為他們傷心。你是他們唯一的孩子,我有責任護你周全,別再讓我為你擔心,好嗎?”
白墨寒緩緩垂下眼眸,他心裡清楚,小叔一直都是真心為他著想。自從父母離世後,凡事都是小叔為他遮風擋雨的。
白靖康見他有所動容,便開始循循善誘:“告訴小叔,你都查到了些什麼?”
白墨寒陷入糾結之中。如果有了小叔的助力,面對毒販肯定能多幾分勝算,可到底該不該讓小叔參與進來,他一時拿不定主意。
白靖康見他猶豫,也不步步緊逼,留足空間讓他去思考:“等你想好了,願意告訴我的時候,隨時可以跟我說,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
不過,有件事他絕對不能容忍。
白靖康話鋒一轉,語氣又變得嚴肅起來:“你剛剛和那個‘兔子’在一起,對吧。”
自己這個侄子向來行事穩重,從不會拿 “忙著呢” 這樣敷衍的話來搪塞自己,和草食類混久了,現在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顧了。
白墨寒不打算遮掩,神色坦然,大大方方地應道:“對,我們當時在約會,結果被您打斷了。”
這話一出口,白靖康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滿臉怒容,大聲斥責:“你難道沒察覺,你和她接觸多了,變得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嗎!”
白墨寒毫不退縮,迎著白靖康憤怒的目光,語氣堅定:“什麼是規矩?規矩就是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只能聽從您和小嬸的安排,和一個毫無感情的‘狼女’結婚是嗎?”
他微微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小叔,我一直覺得所謂的血統論荒謬至極。我根本不在乎她是‘兔子’,還是‘狼’。”
“如果你們實在看不慣洛霜,以後我和她不出現在你們面前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