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芳“噗通”一聲跪在了王強的腳邊,枯瘦的雙手緊緊往下扽著他強壯的小腿。
聲嘶力竭的哭喊著。
“你起開,早就看他不順眼,每次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你家到底趁個什麼,讓你狂,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讓你瞪我,瞪我!”
王強的腳,一寸一寸的踩過他的背脊,留給了他暫時喘息的機會,嘴角突然揚起陰森的譏笑,再次曲起腿,狠辣的踹向他的那條好腿。
片刻後。
痛苦的哀嚎,一聲高過一聲。
“求你了,求你了,不要打了。”
老寡婦真是不識趣。
不答應退彩禮,他王強一刻都不會停。
打到她們家心服口服為止。
“妹子,求你了,放過我兒子吧,我同意了,我代表我女兒同意退婚退彩禮。”
劉桂芳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被他這樣往死裡打,跪著雙膝,像條賣主求榮的哈巴狗,雙掌撐在土地上,急急的爬到王香河的腳邊。
王家人,她惹不起,更不敢招惹。
只能嚥下這啞巴虧,換來一家暫時的安寧。
“強子,行了,你嬸子都發話了,面子還是要給的,畢竟差點成為你的丈母孃呢,只要拿到錢,我們就走。”
“好,一切聽媽的吩咐。”
“20塊給你,我們倆家從此一刀兩斷。”
一旁的阮曉海雙肘用力的撐起上半個身子,灰頭土臉,嘴角還在淌著鮮血,用盡全身的力氣,咬著後槽牙,斜著眼,一字一句衝著那對仗勢欺人的母子,吼著喊了出來。
眼裡迸射出的恨,彷彿要將兩人生吞活剝都不解這積攢的恨意。
這小子真是記吃不記打,剛才被他踩在腳底下的屈辱他是忘了嗎。
還在那嘴硬。
這次看你的泥嘴子硬,還是我的腿硬。
王強嘴角露出一抹瘮人的笑,對他的自不量力 ,嘲諷地說,“今天,就成全你,下去和你那短命鬼的老爹,吃頓父子情深的團圓飯。你說,好不好啊!”
癱在地上劉桂芳,聽到“下去”二字時,心被嚇得一激靈,面如死灰,身體止不住打著寒顫,哆哆嗦嗦的抬起胳膊,抱住渾身是土滿臉淌血的可憐兒子。
王家在這個村,一直都是橫著走,目中無人,無惡不作。
就在三年前,村裡李大肚子牽著牛路過她家門口時,牛對著她家門拉了一坨牛屎,第二天,這頭牛,就毫無徵兆的死在自家的牛棚裡。
當時村裡的人都在議論這頭牛的死因,甚至,有人午夜時分,瞧見王香河在李大肚子家的牆根,賊頭賊腦,鬼鬼祟祟的。
礙於她們一家蠻橫的不講理的處事風格,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
李大肚子知道真相又能怎麼樣,只能打掉牙往肚裡咽。
硬生生嚥下這坨啞巴虧。
從此再也不敢路過王家的大門。
李家尚且忍氣吞聲,何況她,人微言輕的阮家。
不敢惹。
更不能惹啊!
看到阮家母子倆,被自己的三兩句話,嚇得瑟瑟發抖的窩囊相。
母子倆相視一笑,笑得肆無忌憚。
屋裡的阮曉棠聽到外面的動靜,條件反射的,拖著病怏怏的身子,就下了炕。
腳剛一著地,劇烈的眩暈感,讓她又跌坐回炕沿上。
白嫩的雙手,輕輕按揉著太陽穴。
緩了一會,閉目養神的雙眼,緩慢的掀開了眼皮。
那雙淺棕色的眼眸裡,迸發出強烈的要將一切失去的尊嚴,全部找回的決心。
她阮曉棠再也不是過去那個老實巴交,任人欺辱,任人宰割,完事後還要笑臉相迎的軟柿子。
你失去的場子 ,今天就讓我一次全都摟回來 。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阮曉棠歪著嘴,漾起一抹抹不懷好意的譏笑。
左手掄起菜刀,銀白色的的寒光乍現,右腳踢開破舊的木頭門。
大步咧咧的邁過門檻。
衝著門外就是一聲社會大姐吆喝。
“誰啊,膽那麼肥,閻王爺僱你了,你是黑白啊還是無常啊!說送下去團聚就團聚。風大也不怕閃了你的豬舌頭!”
教訓的口吻,一時間吸引了院子裡所有人的目光,以及趴在牆頭上,默不作聲的吃瓜群眾。
鄙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