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說道:“我已經成年了。”
他可以自己簽署手術責任書了,最後一次,就讓他再任性最後一次吧。
幸村不想讓父母承受,簽署責任書後,得到失敗的結果後的悔恨。
幸村要進手術室這天,柳和切原還是過來了。
是切原意外聽到了自己的主治醫生的電話,雖然壓低了聲音,但切原聽到了他說的是幸村要動手術卻隱瞞父母的事,他就直接找到了現在負責幸村的主治醫生確認。
切原今天本來有比賽的,口袋裡的手機一直在響,切原煩躁的直接關了機。
“赤也,你要學會和別人溝通啊。”幸村溫聲寬慰,現在他只能躺在床上,沒法坐起身。
“你去比賽吧,自己的事情不能不負責任。”
別學我——
切原沒法拒絕幸村的要求,他還是走了。
幸村讓柳用他的手機在他們的正選群裡發一句話,“就說‘赤也一定可以拿到冠軍的,你是我們的驕傲’吧,他比賽結束後就能看到了。”
“弦一郎……”幸村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他還好嗎?”
柳嘆口氣,低聲說:“他一直想找你道歉,精市。”
“是嗎?”幸村露出了笑容,“那你能幫我給他帶句話嗎?”
“就說——”
穿著黑色西裝的柳站在同樣一身黑色西裝的真田面前,他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十年如一日黑沉著臉的老友。
“精市說,他不想原諒你。”
真田的表情有些崩潰,柳的眼裡閃過不忍,但還是壓了下去。
“他讓我問你,是不是小時候他太纏著你了,才導致你沒法和手冢做幼馴染的?”
幸村精市的手術失敗了,他死在了冰冷的手術檯上。
因為遺體沒法送回霓虹,就在德國進行了火化。
葬禮是在神奈川的幸村宅舉行的,除了立海大的人之外,以前認識的眾多網球選手都來了。
包括在世青賽上有過短暫交集的對手。
幸村的家人都沒有精力去招待人,幸村的親戚關係都不算親近,但還是上手幫忙了,可是對於突然成群過來的外國人,他們都有些不知所措。
還是柳讓立海大的大家一起幫忙招待,才穩住了先前有些混亂的場面。
柳走過來維持場面的時候,切原朦朧的視線裡看到了柳的身後,在走廊裡跌跪在地上的真田。
切原看到真田在捶打牆壁,很用力,他都聽到了骨頭和牆面撞擊的聲音。
副部長在哭……
真田跪在地上,右手捶打著牆壁,左手死死的捂著嘴巴,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著,大滴大滴的眼淚滴落在地板上,很快就形成了一小潭的水漬。
*
‘幸村’看著面前捂著嘴痛哭的真田,他伸手想觸碰他,手卻“穿過了”真田的身體。
‘幸村’看著自己的雙手,有些透明,有些微光。
所以,他現在,是鬼嗎?
‘幸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以靈魂的狀態出現了。
但當他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後,他連忙扭頭去尋找父母和妹妹的身影。
他們在靈堂前,神色漠然麻木的好像沒有靈魂的人偶。
父親的頭髮已經全白了,臉上也多了很多皺紋,旁邊是母親沉默的抱著抽泣不止的羚子。
‘幸村’避開在堂前的人,他走到父母面前,哪怕他們看不見,他還是跪下來給他們磕了頭。
對不起,這輩子,作為兒子卻沒能承擔應盡的責任,到最後還是傷透了你們的心。
但是如果……如果還有下輩子,我還想做你們的孩子,可以嗎?
淚水劃過臉頰,‘幸村’沒有感受到以往落淚時的炙熱感,能觸到的地面也如同空氣一樣,沒有實地感。
這一刻他才真切的意識到,他已經死了。
‘幸村’身上亮起了微光,星星點點的,帶走了他的魂體。
他站起身,感受著靈魂消散的感覺。
忽然感受到身後有一道難以忽視的視線,‘幸村’轉過身,視線對上了人群后的那雙藍寶石一樣的眼睛。
金色的長髮披散在身後,有些捲翹,黑色的西裝穿在他身上有種在參加宴會的既視感。
法國隊的……加繆?
他能……看見?
‘幸村’有些不確定,他順著加繆的視線回過頭,自己的身後,正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