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赤也一定能成為一個優秀的部長。”柳曾對切原這樣說過。
切原一直在為了他的前輩們對他的期望而拼盡全力,卻還是沒能達到前輩的要求。網球部已經丟失冠軍榮譽,切原和前輩們都想要把網球部折戟的榮光重新銜接上。
為此,前輩要把原本承諾給他的位置,轉給其他人,切原也很快就接受了。
他的確委屈過,卻沒有怪過任何人。
被前輩換下了次期部長的位置,是因為他的能力撐不起網球部的未來,是他讓前輩們失望了。
“赤也,你是網球部的王牌,一直都是。”
切原聽出了柳前輩聲音裡那細微的顫抖,他知道柳前輩很溫柔。
柳前輩對他有愧疚,他不想讓柳前輩責怪自己。
“我還沒有打敗三巨頭呢,管理網球部會讓我分心的。”
切原以前覺得柳前輩是超人,沒有他不會的,沒有他不知道的。
但事實是,柳前輩為網球部幾乎付出了所有的精力,他了解網球部裡從前輩到後輩的每一個人,從訓練到生活總能做到無微不至的幫助。
柳前輩一直都是非常理智的人,卻也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那年的關東決賽,那個無恥的人就是利用了柳前輩的心軟。
立海大的折戟有太多因素干擾,但那年的八名正選都把責任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切原也知道前輩們都在自責,但他沒法做什麼,他安慰不了前輩,也無法對自己說沒關係。
如果他能再強一些,強到前輩們能放心的讓他獨當一面,那他在關東決賽就可以贏過不二週助,在全國大賽就能被安排到單打位。
前輩們畢業後,切原赤也幾乎是拼了命的的訓練,他不想再發生讓他後悔的事。
但是後來發生的事卻消磨了他所有的勇氣,他最終選擇了逃避。
害怕聽到有人問他“你還好嗎”,也害怕有人會說“你怎麼不以死謝罪”的話,還有那些悲傷、憐憫、責怪的眼神,他害怕面對這一切。
所以重來後沒有人會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事,他應該放鬆嗎?
可他依舊感覺好壓抑,他害怕他自己一個人,改變不了那被既定的未來。
切原赤也在昏暗的房間裡睜著眼睛,房間裡唯一的光源是敞開窗簾的窗戶,但他房間的窗不是落地窗,月光鋪灑的面積正好只到床前。
切原赤也坐起身,他看著床前被照亮的地板發呆,每次看到透過窗戶灑在房間的月光,他總能想起和有棲澪還待在一起的時候。
“你那位柳前輩,在準備給越前龍馬最後一擊呢。”
在德國漢堡市時,有一天有棲澪突然這樣對他說。
“挺狠的哦,他要把那年青學得到的榮譽給摧毀乾淨呢。”
切原覺得以柳前輩的性格是不會做到這個地步的,但有棲澪說的話,從來沒有錯過。
所以,是柳前輩那裡也發生了什麼事嗎?
“似乎,是為了你。”
切原怔住了,為了……我?
在切原赤也的印象裡,柳前輩不是一個會遷怒的人,他面對故人時更多的是會留情。
那樣一個溫柔又念舊情的柳前輩為了他,做出了遷怒的事。
雖然要細說是不是遷怒也說不明白,越前龍馬在切原赤也那件事上,實際來說並沒有做什麼,但他的確是源頭。
這樣一想,被遷怒也完全是情理之中。
切原赤也當時只問了一句話,柳前輩這麼做會有事嗎?
“他很厲害。”有棲澪說,“而且越前這個姓氏,於霓虹已經無用。”
切原赤也感覺,他似乎又讓柳前輩難過了。
如果不是難過了,柳前輩是不會生氣的。
柳前輩一直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的溫柔給了身邊的人,他的情緒留卻給了自己。
他知道柳前輩也從來沒有從過去的遺憾裡脫身。
切原赤也忽然有一個念頭非常清晰——
他想讓柳前輩,放過自己——
霓虹的半夜凌晨三點,切原拿出手機給遠在義大利的某位大佬發了一條郵件。
“叮——白蘭大人,您有新的郵件請查收。”
似男似女的人工合成提示音突然響起,在空曠的辦公室裡還有迴音。
“刷——”
厚實的門板朝兩側開啟,一身白的男人身後還跟著兩個粉色長髮的切爾貝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