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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和丸井兩人分開後攏了攏外套,往家的方向走去。
十一月份的夜晚,已經有些涼意了。
今天仁王家裡只有仁王自己在,爸爸出差去了,媽媽在醫院照顧昨天突然慘遭闌尾襲擊的弟弟,姐姐在京都上大學。
狐狸又被放養了。
仁王特意繞遠去了神奈川的海邊,八點鐘還不算太晚,但可能是天有些涼了,往常這個時間在沙灘邊上還能看見零星散步的人影,此時就只有仁王一個孤零零的身影佇立。
他感受著周圍的冷空氣裹挾著自己,有種輕飄飄的、下一秒就能被掀翻的感覺。
夜晚的神奈川很黑,一眼望過去,有種被深淵凝視的壓迫感。
其實那天柳生拒絕和他同調之後,他也就當場有些生氣,後面就好了。
畢竟他和柳生的確也沒有像丸井和桑原那樣,想要和彼此一直打雙打,想要一直一起走下去。
他找柳生搭檔,是因為柳生正好合他胃口,他第一眼就知道,這個人才不是什麼正直的紳士。
網球部的三連霸他是第二年參與進去的,明年還有一年,兩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決定要雙打後,他當然要選一個自己中意的搭檔走過這兩年了。
對,他一開始選擇柳生,也只想著搭檔這兩年的時間而已。
同調什麼的,他其實也猶豫,但也只猶豫了一瞬。
他仁王雅治既然走了雙打的路子,那就要做到最極致,他想拿下“全國第一雙打”這個名號。
就算是丸井和桑原,他也不想讓。
但是柳生不願意——
“你真的需要我嗎?”柳生冷淡的反問縈繞在耳。
在被拒絕的第二天,仁王就去找了柳生。
本來仁王還在想著,怎麼才能說服柳生跟自己練習同調,但被柳生再次拒絕後,仁王就惱怒的說出了就算沒有搭檔,他一個人也可以練成同調的話。
柳生僵硬了一下,沉默了下來。
那一刻,仁王確信他在那偏白的鏡片後,看到了柳生驚愕又恍然的眼神。
柳生好像對於他剛才說的話早有預料卻又不敢置信。
“我只是你現在的階段能找到的最好的搭檔是吧?”柳生收斂了情緒,語氣恢復古井無波,“或許過不了多久,我就不是你最好的選擇了。”
“雖然一開始是為你過來的,但我並不想一直任你挑選,仁王君。”
仁王感覺心裡有些堵。
“仁王雅治!你在那做什麼?!”
熟悉的大嗓門在身後傳來,仁王扭頭看了一眼沙灘邊上穿著運動服戴著帽子的真田,回頭垂首,腳尖踢了顆石子。
完全沒有要理人的樣子。
真田黑著臉大步走過去,他也就是有夜跑的習慣,否則也不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方還看到這個人。
本來他不想理會的,但這周圍都沒人,這麼晚了這個傢伙還一個人在外面,要是出什麼事……
“這麼晚還不回家真是太鬆懈了!”真田走到仁王身邊大聲斥責。
“……”仁王揉了揉被聲音摧殘的耳朵,“現在是放學後的時間,我在哪用不著你管吧?”
真田怒聲:“這麼晚不回家不知道你家裡人會擔心嗎?太鬆懈了!”
仁王跳遠了一步:“我家裡今天沒人,我想什麼時候回去都行,puri ”
真田蹙眉沉思了一會兒,又抬起頭說道:“那你跟我回去。”
“哈?”仁王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你說什麼?”
仁王被真田帶回了家,或者說拽了回去。
仁王掙扎:“你放開我!我要回自己家!”
真田不動如山:“你家沒人在,我會讓母親給你家裡打去電話留言的。”
仁王慌張:“救命!真田綁架我——”
披露山庭園住宅,柳生家。
此時正是晚餐時間,柳生家有食不言的規矩,整個餐廳只有輕微的餐具碰撞聲。
柳生家主也就是柳生結弘放下餐具拿起餐巾擦拭嘴角,其他人也陸續停下了用餐。
柳生結弘看向身邊的長子,似是閒話家常般問道:“聽說你在學校加入的網球部拿了兩次全國冠軍?”
柳生比呂士點頭:“是的。”
柳生結弘沒發表什麼看法,只是說道:“在國中三年,你可以有自己的愛好,自然柳生家的孩子就算是興趣愛好,也能做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