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曾文劍在音樂上確實是有天分的，再加上他對吉他那股子發自心底的熱愛勁兒，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已經把昨天李凡所要求的部分彈得差不多了。

李凡微笑著點點頭，伸手接過吉他，一邊輕輕撥絃，一邊耐心地給曾文劍指出在彈這首曲子時聲部處理不足的地方，還細緻地講解了手指觸弦角度該如何做細微調整。

他講得認真，一旁的季雨欣更是聽得專注，眼睛瞪得大大的，脖子都不自覺地伸長了些，耳朵也豎得高高的，生怕錯過李凡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

就在曾文劍又在旁邊專心琢磨曲子錯誤糾正的時候，季雨欣和宋曉雅在旁邊小聲嘀咕起來。

季雨欣眉頭微蹙，臉上滿是糾結的神色，她輕輕拉了拉宋曉雅的衣角，壓低聲音說道：“小雅，我看教曾文劍的時候，那是真有水平的，我好想跟著他學，可就是學費太貴了，這可咋整？”

宋曉雅一聽，立馬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你還真信他呀，我看他呀，就是個騙子，純粹一神棍！”

季雨欣趕忙擺擺手，著急地反駁道：“不會吧，你看那麼多人都心甘情願地喊他師傅，就連在學校裡拽得不行的渣男車勝都恭恭敬敬叫他哥，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宋曉雅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道：“你沒發現嗎？這幫傢伙看著就沒一個正常的，感覺一個個都跟有神經病似的！”

季雨欣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咬了咬嘴唇，眼神裡透著一絲堅定，又接著說：“怎麼會呢，我看曾文劍按他教的方法一用啊，那曲子的質量一下子就不一樣了！小雅，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唄，你能不能借我點兒錢？我這交他學費的錢不太夠！”

宋曉雅一聽，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雙手抱胸，沒好氣地回道：“我也沒多少閒錢呀！就算有，我也不能借給你呀，我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往火坑裡跳呢！”

季雨欣微微低下頭，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又抬起頭，語氣帶著幾分倔強地說：“就算是被騙了又能咋樣呀？人家上次好歹還救過我呢，真那樣，就當還他們的情了！”

宋曉雅無奈地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道：“算了，服了你了，你呀，愛咋處理就咋處理吧，我可不管了啊！”

她們倆全然不知，她們這一來一往的對話，一字一句都清晰地落在了李凡的耳中，李凡強忍著笑意，差點就捂著嘴巴偷笑出聲了。

季雨欣坐在那兒，纖細的手指下意識地絞著衣角，一下又一下，那原本平整的衣角都被揉出了些許褶皺，她的眉頭皺得更緊，眼神裡滿是糾結與掙扎，嘴唇也微微抿著。許久之後，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她緩緩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是在給自己積攢勇氣，然後緩緩睜開眼睛，伸手扯了扯李凡的衣袖，有點緊張地開口道：

“師傅，能不能跟您商量個事兒？”

李凡正看著曾文劍，心裡正在偷笑，聽到這話，便把目光轉了過來：“什麼事兒呀？你說吧。”

季雨欣嚥了咽口水，聲音帶著一絲怯意說道：

“我……我能不能先交6000塊錢呀，剩下的等我打工了再分期付款呢？您這一下子要一萬塊的學費，我這個月的生活費可就沒了呀！”

李凡故作沉吟了一下，然後擺出一副很大方的樣子說道：“本來，咱這兒是沒有這樣的先例的，不過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兒上，那我就勉強同意了！”

季雨欣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驚喜，趕忙掏出手機，問道：“那師傅，是銀行轉賬還是支付寶呀？”

李凡先是一愣，他著實沒想到季雨欣真的會付錢呢，不過他腦子一轉，也馬上掏出手機，笑著說：“那就支付寶吧，這工商銀行轉賬還得用U盾，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