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市局今天沒有行動，鐘樓區我的人也沒跟我說過有任務，有的話小任也有你電話，該會給你關照一聲啊。我來幫你問問。”

高飛聽著王局的話，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仍焦急地說道：“王局，這事兒可不小，您可得上點心啊！”

王局趕忙應道：“飛哥，你放心，我這就去打聽打聽，一有訊息馬上告訴你。”

高飛掛了電話，望著地上的碎片，心中滿是不甘和惱怒。

…………

回到了金陵，黃虎就回老家去了。他的勤工儉學計劃終歸沒有實現，因為去了一趟開城縣一個多月，再不回家就沒有時間了。耿昌秀已經向廠裡請了一個多月的假，趕緊回去上班了。

畢竟前一段時間一直風風火火，一下子又回到了一個人的狀態，李凡一下子還有點不適應。學校的圖書館已經關門，好在市圖書館離得也不遠，新華書店也在附近。這幾天，白天就宅在新華書店裡，晚上出去唱歌。

這天傍晚，李凡從圖書館回來，剛走進婆婆街，突然發現滿街擺的商販都在奔跑逃竄，有兩輛擺攤的車，還差點撞到了他的身上，“鬼子進村啦？”

只見遠處有三輛寫著“綜合執法”的皮卡，四五個城管隊員正在往皮卡上面搬東西。另外，有二三十個城管分組圍著商販搶東西，拿東西，氣勢洶洶。他們大聲呵斥著，彷彿要將這滿街的熱鬧與生機一併打散。商販們驚慌失措，顧不得收拾攤位上的物品，只是拼命地推著車、拎著筐，四散奔逃。地上一片狼藉，蔬菜水果滾落一地，被慌亂的腳步無情地踩踏。

一個賣小吃的阿姨，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眼中滿是驚恐和無奈。一個賣玩具的大叔，車子被絆倒，玩具撒了一地，他卻顧不得去撿，只能繼續向前奔去。整個婆婆街陷入了混亂與喧囂之中，人們的呼喊聲、城管的斥責聲、車輛的碰撞聲交織在一起，彷彿一場噩夢。

李凡站在那裡，心中滿是憤怒和悲哀，這原本充滿煙火氣的街道，如今卻被折騰得如此狼狽不堪。

這時，離李凡十五六米遠的地方，有一群人在圍觀，人聲鼎沸。李凡好奇地走近一看，只見幾個城管正死死地摁住一對 三十多歲的夫妻。

這對小夫妻看上去面容憔悴，男人身材消瘦，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灰色短袖，一條磨得快要發白的牛仔褲。他的頭髮凌亂，胡茬也沒刮乾淨，眼神中滿是無奈和絕望。女人則扎著一個簡單的馬尾，臉色蠟黃，身上的碎花裙子也有幾處磨損的痕跡。

男的一隻手還拼命抓住三輪車的邊緣，青筋暴起，兩個城管用力將他往後拉，另一個城管則在使勁掰開他的手指。裝滿西瓜的電瓶三輪車上，一個小女孩在哇哇大哭，那哭聲撕心裂肺，讓人揪心。孩子媽媽在一旁聲嘶力竭地大叫：“這是我們的命根子啊，還讓不讓人活啊？”

有兩個城管全然不顧，推著電瓶車就走。這時候，邊上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喊道：“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孩子還在車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