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嬌芳的房間裡倒是熱鬧的很，村上的人知道她從醫院回來，時不時有人過來看望一下，時不時還有人往耿柱貴的懷裡塞幾十塊錢，有人送過來一些吃的用的。李凡心下一暖，鄉下人就是淳樸，如他的老家一樣。

李凡慢悠悠地走到了屋前的曬場上，這曬場有一兩百個平方，估計以前也是一片農田，只不過後面做了房子，前面就乾脆用來曬曬柴草和農作物了。現在上面就有幾個用木頭做的三腳架，上面搭著杆子，在晾著衣服和床單之類的。如果是有錢人，砌個牆，把它圍起來就是一個大大氣派的院子。曬場左邊有棵大大的槐樹，公路從那邊拐過來，那邊就是村中心的地方。

李凡在屋前後東瞅瞅西逛逛，一回頭，就看見耿爺爺已經醒了，正笑眯著眼，一臉慈祥地看著他。李凡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熱情地說道：“耿爺爺，醒啦？”

耿爺爺笑著點了點頭，那臉上的皺紋都跟著舒展開來。李凡趕忙從屋裡拿了一個小板凳，坐在了耿爺爺的身旁，好奇地問：“您就是經常這樣坐在這裡？”

耿爺爺微微仰頭，眯著眼看向遠方，緩緩說道：“老了，不中用了。能坐在這裡能看到你們年輕人，一個個生龍活虎的，我就心滿意足咯！”

“耿爺爺中氣還是挺足的，身體硬朗的很嘛！來，我來幫您把個脈！”李凡說著，臉上帶著關切的神情。

耿爺爺樂呵呵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佈滿皺紋和老繭的手微微顫抖著。李凡認真地把著脈，眉頭時而微蹙，時而舒展。把完右手脈後，又說道：“耿爺爺，左手也得麻煩您伸出來一下。”耿爺爺順從地伸出了左手。

李凡把完脈，安靜地想了一會後，才開口說道：“耿爺爺，您這身體沒什麼大事，身子骨好得很，只是，您是不是六七十年前腿上受過傷？”

耿爺爺一開始還沉浸在這有人陪伴聊天的愉悅氛圍中，注意力並沒有很集中。李凡說完時，他一時也沒反應過來，愣了老半天，那渾濁的眼睛裡滿是迷茫，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突然反應過來，激動地說道：“是呀是呀，真神了，這你也能看得出來？”

“來，把您的腿伸出來給我看看！”李凡一臉認真。

於是，耿爺爺在躺椅上又躺了下來，臉上帶著幾分期待和緊張，慢慢地把右腳寬大的褲腿捲了起來。

李凡左手輕輕地抓起耿爺爺的腳，右手在耿爺爺的腿上仔細地摸索了一回，驚歎道：“您這還是槍傷哎，還好是貫穿傷！哇，耿爺爺，您以前是當兵的？”

耿爺爺眼裡猛地閃過了一道精光，滿是皺紋的臉上綻放出驕傲的笑容，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小夥子，就衝你一眼就能看出我這是六七十年前的槍傷，我就相信你絕對能把我家嬌芳治好！”

“阿姨的病得治，您的腿上的槍傷也得治，”李凡目光堅定，一臉誠懇地說道，“您這傷因為是貫穿傷，子彈正好從兩條神經中間穿過去，傷好之後，年輕的時候，因為身體機能強，感覺沒什麼影響，年紀大了以後，肌肉神經骨骼都在萎縮，所以後遺症就體現出來了。”

李凡頓了頓，看了看耿爺爺的表情，接著說：“是不是年紀大了，以後就感覺到有時候這個腿上發酸無力？近這幾年開始感覺到這條腿有點站不起來了，走路要靠柺杖了？”

耿爺爺連連點頭，眼中滿是期待，急切地說道：“是的是的，小夥子，你說得太對了！”耿爺爺放下了捲起來的褲腿，坐了起來，緊緊抓住李凡的手，“你是說我這條腿還有辦法？”

“那是當然，”李凡很篤定地拍了拍耿爺爺的手，自信地說道，“可惜我現在功力不夠，功力夠的話，您這傷兩三天就好了。現在嘛，您稍微要吃苦一點。明天開始，每天都要給您行針，還要用膏藥給您敷上。”

耿爺爺眼中綻放出希望的光芒，興奮地說道：“好好好，只要能好，多長時間都行。”那飽經風霜的臉上笑容也更加燦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