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定能鬆口,老老實實坦白自己的一切...
但是不行...那枚勳章此刻還於自己胸口掛載,明明只是一根手指就能托起來的重量,此刻卻像是有千斤重...
視線不自覺的向下一瞟,透過脖頸與抗荷服略微滑開的拉鍊隱約看到了躺在我懷中的勳章以及與其相連的兩根藍黃條紋的緞帶...
彷彿勒住我咽喉的手就是從那緞帶處伸了出來,一路掠過胸膛與肩膀...然後死死扼住脖頸...
關於未來去向...我還得仔細琢磨一番...好好和自己內心的想法討論一下...
畢竟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過出乎預料...雖然是好的方面,但也同樣會帶來煩惱...
“快出來,快點。”她甚至急切到用右手大拇指抵著中指與食指,像敲門一般敲了敲駕駛艙的舷窗,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想要抬起手開啟舷窗...
結果剛抬起來我就吃驚了,根本抬不起來!好像在抗荷服下面全是鉛,一點肉都沒有...一點勁使不上...
“呃啊...!”我咬緊牙關拼了老命才把手放在按鈕上,摁了下去...後滑式的艙門向後推動,艾菲希斯的兩手也短暫的離開了一下...
該死的...太久沒鍛鍊了...肌肉都退化成這副樣子了...
我扭了扭現在唯一還算可以的脖子,思考一下...剛剛應該是靠著分泌的腎上腺素抵消了大部分疲勞感,才讓我在空戰中沒覺出來什麼異常...
可當腎上腺素的效果過了,那可有罪受了,肌肉過度疲勞的感覺,使得自己現在像是一張破破爛爛的陳年帆布,渾身上下都傳來撕裂的痛感...除了雙腿。
現在可不是什麼蛋糕不蛋糕的事情了...我因為強行驅動胳膊而疼的直吸氣的對一旁的艾菲希斯說:“哦...天...幫我一下...幫我坐輪椅上。”
幸好我還帶著頭盔,不然我現在的表情可能就不是一個猙獰可以形容的了...
“嘿...?你怎麼了...?怎麼看上去像是快死了。”艾菲希斯說著,同時身體傾斜向我的後背,腦後傳來“咔嚓,咔嚓。”兩聲,應該是解除了與飛船的連結並拔出了晶片。
然後她把住我的胳膊又仰向我的身前,為我解除了安全帶,隨後在抬起我的手臂作為第一個發力點,然後順勢借力抬起我全身...
雖然初心是好的,但這一行為還是二次傷害到我目前脆弱的肌肉了...
我本想忍一忍,別那麼丟人的叫出來...但這真不是人能忍得住的...
雖然痛感不如幻肢痛...但是二者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幻肢體是由大腦生成的...並不真實存在的痛感,所以哪怕程度再強烈,也只是生疼...
但現在胳膊上傳來的痛苦則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完全就是火辣辣的疼...
“呃啊!”我疼的發出一陣鬼叫,強烈痛感讓我以為我掉了一層皮。
“呃啊?”艾菲希斯被我的鬼叫嚇出另一陣鬼叫,然後她一臉呆鄂的將視線在我的頭盔和我的手臂之間來回移動...
纖細的手手還從我的小臂摸到肩膀上,反反覆覆的摸索確認著什麼...
她不會覺得給我手幹骨折了吧...
“沒事沒事...我就是...身體素質有點跟不上了...”我大喘著氣,隱忍著身上細密的撕裂感說道...
艾菲希斯聞言,表情變回輕鬆,將我放回輪椅上,說:“嗨呀,嚇到我了,多大點事啊。”
然後她就把我的輪椅的位置擺放在正對著飛機舷窗處掛著的登機梯,離開我身後時還拍了拍我的肩膀,幫我矯正身姿...自己則緩步走去我對面,拍了拍梯子從下往上數上的第二級踏板的灰塵,最後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和我面對面...
她的右手肘抵在梯樑上,小臂又彎了回來用手心扶住自己的右側臉頰,金燦燦的眸子注視著我,裡面是滿滿的期待...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聽關於那個【天空清理工】的相關事宜了...
“好...那麼,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的話...那就得從150年前開始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