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我靠...那黑色的眼睛...！他不是【卡佩蘭人】嗎！？”萊恩在幾輪大喘氣後，慢慢的抬高音量，發出驚呼。

柯康德依然毫不在意地回答著：“是啊...實際上剛剛那群示威的人群裡，幾乎全是【卡佩蘭人】...他們是自【第二次戰爭】結束之後，從東北大陸移民過來，並定居於此的。”

“你，你們連自己人都殺嗎！？”隨後是阿黛爾，她也一副完全無法理解現狀的樣子，語氣同樣驚恐。

柯康德又顯得有些尷尬，或者說露出了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繼續應付著：“沒聽到剛剛那位【真理扞衛者】在講什麼嗎？他們叛國了...【卡佩蘭】自古以來對待叛徒就相當狠厲。”

“可我們不也是靠著刺殺前總統上位的嗎？”我不解，於是便問道。

“但誰讓我們成功了呢。”他語氣緩緩，吐息變得冰冷...也讓我再一次認識到...

政客永遠都是政客...在他們的世界裡，一切都能用謊言覆蓋上。

...

“你們知道嗎？”可盯著那些士兵將橫屍街道上的屍體清理的過程中，柯康德又突然說著：“莉莉安對於【大屠殺】是怎麼想的...”

沒人做出回應...大家依然沉默，但柯康德還是自顧自的講著：“她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一件事，不為國家提供價值，甚至是要損害國家利益的人...就應該被集中處死...”

“她說這些居住在【西南大陸】的【卡佩蘭人】，他們日日夜夜呼吸著這片骯髒天空下的汙濁空氣，一食一餐的吃著這片貧瘠土地上的劣等作物...哪怕他們的血統依舊純正，但其血管和心肺裡...早早的就浸滿了那些令人作嘔的【低賤】...”

“言外之意就是...先前移民於此的【卡佩蘭人】已經對這片土地產生了感情，開始同情【奧哈林人】們那段被政府封存的經歷...而他們心底的善念被喚醒...必然阻礙國家機器的前進...”

“她還在【新約利斯城】的時候就想出來這件事了，【國家安全維和官】也是如此誕生的...”

“他們會控制國家內部的各種資訊，與維護每塊佔領區的安定...所以我們的軍隊在【西南大陸】上所作的一切，都會被美化，被刪減...甚至被徹底修改...居於本土的【卡佩蘭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真相...他們也沒有知道的必要。”

“你們當然會猶豫現在的所作所為是否正確...但我只能和你們說...”

“是非對錯只有等戰爭結束後，由審判庭的審判者決定...”

“而現在我們作為【卡佩蘭第三帝國】的一員...我們其實並沒有改變立場的能力，只能做好分內的事。”

...

隨後就再無人言語，這輛驅駛於薄夜之中的轎車，只是上面那化工味突然變得極其令人難以接受...就好像混雜了該死的血腥味，自己只想儘快到達目的地後下車...

“轟，轟轟...”隨著汽車發動機再一次發出悶響，趴在我們車玻璃上的屍體也被移開，幾個人抬著他扔到了一臺有點眼熟的卡車上...

卡車在裝滿後又向著我們相反的方向開去，那也是我們來時的方向...當然也只通向【卡文爾海峽】...那裡的火焰恐怕今天一整晚都不會熄滅了。

我頓時感覺這輛車上的人都好陌生，不想接近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除了艾菲希斯...

自己便悄悄地去觸碰她的手背，而對方在察覺到後也慢慢地回應...與我回握在一起...

這種接近於發燒的眩暈感才被緩解...

隨著夜色越發深邃，車行入城市中央，看了一路，終於確定這座僅有低矮樓房的古樸城市...裡面已經不存在任何平民了...

每家每戶的房門都是半虛掩著，因為門鎖都被從外面暴力破壞，根本關不上...

那些還只是一般的居民樓，商戶就很慘了，透過破碎的窗戶望向裡面，就能看見被洗劫一空，混亂不已的店內，所有有價值之物都被颳走，僅留下一地碎屑...

街頭有不少坑坑窪窪的血池，屍體卻不見蹤影...想必是都被卡車運走集中火化了。

同時地面上仍有不少報紙的碎片，是我剛剛看過那份的影印稿...似乎是和那些血液一樣，沒來得及打掃。

“好了...到地方了。”在沉默與觀望中，柯康德開著車不知不覺就帶我們來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