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射進別墅的客廳,空氣中漂浮著的細微塵埃漫無目的的散著,卻在下一刻隨著大門開啟的動作緩慢漂移向另一邊。
哈蒙德正端坐在那張舒適的綠絨沙發上,他的金髮在冬末陽光的照耀下泛著淡淡的金色光澤,客人到來之前,他正全神貫注地盯著報紙右下角的笑話故事。
聽到聲音,他動作微頓,慢悠悠的放下報紙。開啟門的一瞬間,他抬眼看到了好久不見的堂妹——塞琳娜·艾林伯格。
他嘴角掛著完美的禮貌微笑,視線卻輕飄飄的落在堂妹身上——不帶一絲親人間的溫情,有的只是複雜而微妙的審視。
塞琳娜是懷特的女兒,不,或許說是艾林伯格家族承認的女兒更合適一點,懷特那老東西的私生女可不少。
懷特的夫人並不得丈夫喜愛,她所生的女兒也是一樣,塞琳娜之前就被父親許諾嫁給自己的乾哥哥——弗蘭克。
好在,她的父親懷特死了,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弗蘭克也死了。
她站在沙發前不遠處,深藍色的裙襬隨著她的走路的動作一晃一晃的,精緻的藍寶石耳墜在不經意的動作間閃閃發光,人也容光煥發。
接連兩位關係密切的人死了,她卻把自己收拾得很好,但不像是伊索爾德小姐的那種幹練利索,而是一種獨屬於貴族小姐的端莊優雅。
在被微妙打量的同時,塞琳娜也在打量自己這位堂哥。
她眼神清澈,一眨不眨地盯著哈蒙德,試圖從他那雙深邃的藍眸中讀出更多的資訊。
這是自哈蒙德回來後兩人的第二次見面。
第一次是在家族審判懷特的時候,塞琳娜陪著母親沉默地站在一旁,兩人冷眼看著懷特狼狽不堪的惡臭樣子,也欣然接受家主的最終決定。
當時她出神地望著哈蒙德,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這位陌生堂哥的莫名信任,也有對他可能隱藏意圖的警惕與不安。
最終,塞琳娜本來擔心的事沒有發生,這位年輕的家主只是匆匆掃了她一眼,並沒有因懷特牽連自己。
哈蒙德很輕地嘆了一聲,兩人之間微妙而緊張氣氛在無形之中消弭,他慢條斯理地疊好未看完的報紙,藍眸望向另一雙與他相似的眼睛。
“早上好,塞琳娜。”
“……早安,家主。”
稱呼疏遠,表情認真,說話的態度也是小心翼翼的。
哈蒙德眸中浮於表面的笑意略深,他的目光在女孩身上停留了片刻,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悅耳:“塞琳娜,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塞琳娜聞言,微微欠身行禮。“家主,我發現最近克拉克家族的人頻繁出沒在我的周圍……我感覺很不安。”
聲音並不平靜,哈蒙德聽出了她的憂慮與不安,笑意淡去,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他思索片刻,問道:“塞琳娜,可以詳細一點嗎?”
塞琳娜深吸了口氣,目光逐漸堅定起來。懷特就是因為勾結克拉克被逐出家族的,同樣的事不能再發生在自己身上。
況且,哈蒙德對她應該沒有什麼敵意,而自己既然選擇了向他求助,那坦誠是最基本的。
“家主,除了貴族小姐的聚會外,我從未與克拉克的人接觸過。”
“前段時間我應好友的邀請去參加一個聚會,馬車突然出現故障,下一刻,克拉克的馬車過來了,裡面的小姐直接出聲請我進去,我上去後發現裡面有位戴著面具的棕綠色眼睛的男士……”
“我立刻找藉口下來了,可自那天起,我只要外出總會碰到一些事,每次那位先生都恰好在場,帶著相同的面具,每次的理由都無懈可擊,還會向我大獻殷勤……但我感覺這很奇怪。”
哈蒙德聞言,眉頭微挑,他斟酌了片刻,突然問道:“你先坐下,不用緊張,我不會把你和懷特混為一談。”
塞琳娜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她施施然落座,儀態完美到最刻薄的禮儀師也挑不出錯。
哈蒙德又問了幾個問題,塞琳娜一一作答後氣氛又陷入了令人尷尬的沉默中。
另一個人頭疼地捏了捏眉心,他有點應付不來女孩小心翼翼的樣子。
“塞琳娜,我知道了,克拉克的事你不用擔心,你只管照常出行,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確保你的安全。那人的意圖我也會盡快調查清楚。”
他頓了頓,看著塞琳娜陡然鬆下來的肩膀,表情複雜:“我會讓人給你送一本符合你描述的克拉克家族的人像畫冊,你到時候看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