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一步三回頭,每回都能看見費維娜夫人戀戀不捨的惆悵面容。他加快速度追上卡爾文,語氣微妙。“你就一點也不擔心費維娜嗎?”
卡爾文淡定回應,故意露出不解的神色。“她留在大廳裡好好休息,還有大哥在她身邊,有什麼好擔心的。”
“……”
威廉無語凝噎,就是因為卡修斯在她身邊啊!怎麼著,天涼了,這傢伙上趕著給自己添頂暖和的綠帽子戴戴?
宴廳裡費維娜神色高冷,她不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姐,離聯姻作廢自己嫁給卡爾文也有六七年了。將近四十歲的她似乎飽受愛情與金錢的滋養,眼角只有淺淡的細紋,本就充滿風情魅力的面容在化完妝後更顯動人。
她昂著頭,像只高傲自矜的天鵝,自顧自撩起裙襬走到一旁,直到眼角的餘光也看不見卡修斯。一旁與她相識的幾位夫人這才圍過來,與她熱情交談。
卡修斯看著徑直繞過他的費維娜,眼神暗了暗,卻也沒說什麼,人前他們的身份不方便。他轉過頭依舊一副溫文儒雅的紳士微笑,與周圍的人聊些外面有趣的異聞。
路易絲夫人踩著凳子從馬車上下來,她閃到一旁理了理裙襬。馬車上的赫爾西斯家主不大高興,又開始給人甩臉色。“怎麼,不願意來扶自己的父親一把?你的教養呢,小姐?”
“不好意思,我父親沒教。”
琳達紅唇微抿,撩了撩披肩的秀髮,毫不客氣地頂撞自己的父親,她厭惡地繞到一邊,等那男子扶著車伕下來後又上前抓住了母親的手,赫爾西斯家主夫人整愣了一瞬,想抽回手但沒抽出來,幾乎是生拉硬拽地跌下馬車。
“母親,小心些。”
琳達無聲嘆氣,女人再縮在裡面不下來,馬車就要挪到一旁了。她稍顯強迫地扶穩女人,隨後被她慌亂的手推擠開,這位失憶的夫人警惕地縮在丈夫身後,對著疼愛的女兒怒目而視。她的丈夫嗤笑一聲,虛虛環住妻子的肩膀,轉頭示意神色莫名的女兒。
“行了,我們進去了,順便跟我的好女婿去打個招呼吧。”
琳達不甘示弱。“記住我們說好的一切,赫爾西斯先生。”
宴會即將開始,在璀璨的燈光下,赫爾西斯夫婦緩緩步入大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男士燕尾服華麗的有些過分了,衣服大片面積上都鑲著繁複的金線。他的妻子面對這麼多人的視線,有些侷促不安,細看眼底滿是迷茫無助。琳達沒跟他們一起走正道,剛跨過大門她就挪到了大廳的側面,遁入人群,漫不經心找尋著丈夫。
伊索爾德“咦”了一聲,壓著底線來,看來赫爾西斯的底氣十足嘛。她又瞟了眼一旁默默握緊欄杆的艾利克,心中嘀咕,也不知道那美人給艾利克喝了什麼迷魂湯藥,被人厚臉皮蹭成這樣還無動於衷,不知道的,還以為來的是是路易絲家主夫婦呢。
艾利克在琳達出現的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見她沒與那對夫婦一起出現,恍恍惚惚鬆了口氣。還好,目前的程度他能接受,他整理好自己的禮服,朝哈蒙德指了指樓下,便從一側雀躍地離開了。
伊索爾德擰著眉,總覺得心裡不舒服,被人利用,至於這麼開心嗎?像是看出了她的內心想法,哈蒙德悠悠開口。
“把你潛意識裡精明能幹的商人形象從艾利克身上撕下來吧,他就是昏了頭,滿腦袋都是他的寶貝夫人。”
伊索爾德誇張扶額。“表哥就沒勸勸他嗎?”
哈蒙德挑了挑眉,頗有些鬧心地回答,“怎麼沒勸,這麼多年的友誼都差點完結。你還能拉住看見肉骨頭的一條狗嗎?那傢伙現在就是那條狗的狂熱狀態。”
“……”伊索爾德欲言又止,她向前一步往下看,沒出息的艾利克穿過人群,走得那叫一個目光堅毅,準確地接到了一位美豔的小姐。
她回頭又問哈蒙德。“這就是那位赫爾西斯的淑女嗎?”
“嗯,現在是琳達·路易絲。”哈蒙德嘆了口氣,強調她是路易絲夫人。
“那她確實漂亮極了,像塊閃閃發光的美麗寶石,一點不像赫爾西斯家主。”
“這點我不否認。”哈蒙德頗為贊同地點點頭,眼神示意兩人換個地方。
旁邊悄悄偷聽的侍從聽著毫無營養的對話噎了噎,想跟上去卻被經過的人流擠散了。再回神想找時那兩人已不見了蹤影,只好灰溜溜離開了。
“琳達,我在這兒。”艾利克笑得燦爛,他邁著長腿幾乎是兩步並作一步地趕過來,在這個偏僻的角落如願以償收穫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