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忽然眼眸裡閃過一絲無奈,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日後你就會慢慢懂得,所謂治國平天下,不過是互相牽制平衡各方罷了。這幾年,王上先是助力太子,然後又委任國相以作牽制。這兩年,又發覺太子和相國皆隱然有無法控制之勢,所以便生出扶持公子職以分雙方之權的心思。”
這都是燕國秘事,非位高權重之人所不知。
秦無衣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這麼核心的內幕,不由得有些心驚膽戰。
偌大的朝廷,居然成為燕王平衡各方勢力的所在,怪不得,百多年來,中原諸國先後崛起,唯獨資格最老的燕國卻遲遲不見生氣,新舊貴族沉醉於權力爭奪,那還有為民造福,為國謀忠的心胸。
“那爹爹不阻止二哥去輔助太子,也是因為當前形勢,於燕國國運影響最大者,非是太子,而是相國?”秦無衣七竅玲瓏一般的人物,又豈會不明白秦尚的用意。
秦尚點點頭,說道:“不錯。無論太子繼位還是公子職繼位,燕國都是召公後人的燕國,可是,從目前看,相國子之的勢力已經大到駭人的地步,我是怕,總有一天,子之會經不住權力的誘惑,去做三晉滅主,田氏代齊之事。”
秦無衣的眉頭緊皺,說道:“王上會讓這一切發生嗎?”
秦尚轉過頭,將目光從窗外望去,望著那隨風而散的飛雪,說道:“王上這個人,聰明自傲,自以為掌控一切,可誰又能夠真正做到掌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