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
秦尚有些意外,說道:“你說,我知無不言。”
燕蠻兒突然蹲下身子,從地上拿起一根樹枝,在腳下畫起來,邊畫邊說道:“秦大夫在草原上威名遠播,尤其是碣石山一戰,幾乎封神。草原上的牧民將秦大夫的事蹟編成故事,口耳相傳。但是在下有一事不解,我從參與碣石山之戰的牧民哪裡獲得大夫用兵的部署,我在地上演練過,無論是軍隊數量還是士氣,我軍都佔優勢,為何會一敗塗地。而且在碣石山東側,我東胡騎兵在海冰上作戰,差一點就能擊潰大夫的右翼,為什麼海冰會突然裂開,致使我東胡騎兵跌入海中,軍心盡喪,秦大夫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做到的,我一直想不通。”
秦尚罕見的從木輪車上坐起來,直起身子,雙手握緊木輪車的兩沿,一雙鷹眼如刀,緊盯著燕蠻兒的眼睛。說道:“你演練過碣石山之戰?”
燕蠻兒點點頭。手上的樹枝不停,又過了片刻才將整個戰役形勢圖畫了出來。
“秦大夫請看。”
秦尚低著頭,看著地上的扭扭曲曲的筆畫,在場的諸人也只有秦無衣和秦朗兩個人能看懂燕蠻兒畫了什麼。
秦朗目光怪異的盯了燕蠻兒一眼,而秦無衣則大驚失色。
最令場中眾人不解的是一直冷峻如山秦尚忽然一把抓住燕蠻兒的胳膊,急聲道:“這畫圖之法是誰教你的,她和你又是什麼關係?”
秦無衣見父親如此驚慌,還是第一次見,忙上前一步,扶住父親的身子,問道:“爹爹,怎麼了,你別急啊。”
秦朗也沒想到會這樣,也上前扶住父親。
燕蠻兒一臉的疑惑,秦尚的力氣之大,讓他覺得自己的胳膊都快被抓斷了。忙說道:“秦大夫,這畫圖之法是我師傅教的。”
“師傅?是男是女?”秦尚繼續問道。
燕蠻兒說道:“當然是男的了。”燕蠻兒也不知道秦尚為何這麼在意他師傅是男是女。
秦尚一聽燕蠻兒說他師傅是男的,整個人彷彿被抽空了力氣一樣癱坐在木輪車上。
“我想也應該不是,我想也應該不是。”秦尚嘴裡喃喃說道。
這些人裡,只有秦無衣知道父親為何會突然這樣,她勸慰道:“爹爹,你莫著急,總會有下落的。”
秦尚憤怒的眸子慢慢暗淡下來,她女兒說的對,不能著急,不能著急,他都找了十幾年了,不在乎多一天少一天。
燕蠻兒看見秦尚這樣,瞥了一眼突地極,突地極也摸不著頭腦。
“秦大夫,你沒事吧。”燕蠻兒小心的問道,他還以為自己勾起了秦尚的什麼傷心事,於是心底裡有些忐忑。
不過秦尚剛才的表現已經讓所有人都驚呆了,見識過秦尚前面大殺四方,威懾突地極的場面,現在又看到秦尚這樣,多少有些不真實。
秦尚捂住嘴,咳嗽了兩聲,他慢慢的將手巾藏進懷裡,只有秦無衣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眼角已經微微溼潤。
“孩子,那我今天就解了你的疑惑,假若是你領兵,你會怎麼應對我在碣石山的部署。”
燕蠻兒微微沉思片刻,說道:“若我領兵,秦大夫在碣石山根本就見不到我,我會在直撲孤竹邑的同時,暗藏一軍待命,等秦大夫領兵來碣石山後,我再以暗藏主力攻取令支邑,然後揮師南下,直指燕都。”
秦朗說道:“那你是不理會碣石山我燕軍主力了?”
燕蠻兒說道:“碣石山易守難攻,山多林密,不利於騎兵展開,極其不利於我軍作戰,我理你們做甚。若我擊敗燕都外圍的燕軍,不用我做什麼,燕王會親自下詔讓你們來救援燕都,到時候在薊都下那一馬平川之地,你們能是我們的對手?”
秦朗有點語塞,他細想了下,確實是這樣。
燕蠻兒繼續說道:“問題是,就算如大單于的佈置,主力攻孤竹,側翼拖住令支邑,我只是想不明白秦大夫是如何以兩萬孤軍生生擋住東胡大單于的十萬鐵騎的。”
秦朗沒有說話,秦無衣也沒有說話,就連突地極也安靜的聽著。那場大戰之時,他年齡不大,留守單于庭,並未出征。
這個時候他也想知道當初自己戰無不勝的父汗是如何飲恨碣石山的。
秦尚看著燕蠻兒沉聲說道:“當初去卑以十萬鐵騎南犯,所到之處,人煙匿跡,雞犬不留。你覺得像那樣一支軍隊能贏的最後的勝利?”
燕蠻兒說道:“十萬鐵騎,足以投鞭斷流,如何不能取勝?”在燕蠻兒看來,兵精氣銳,又有數量上的優勢,